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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死无对证（第2页）

“李公这一调查，自然咱们知道的那些，他也知道了大半。”

元锦瑟抿嘴点头，“嗯，这丘相公手中有了这通天的权力，大概也是忍不住雁过拔毛，帮自己的朋友顺便办些‘小事’啦！如今他栽在李道元手里，你说事情后续会如何发展呢？”

碗碗神情严肃了起来，“大院君那边，崔真君应该已经以关内郡守调动异常为由加以提醒了。大院君他如今只怕已经在查背后的是谁在安插这些郡守。他在平康坊也有耳目盯着那几位宇文将军在京中的动向，应该很快就也会查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大院君查出来后，是会暗中处理，还是……”

元锦瑟思索道：“他在外面，京中人手不足。更可能还是会暗中处理，压下风波。要是这位李公跟当年崔纂尚书一样奋力查案，把两位正主，特别是宇文悦抖落出来，他的这条性命只怕也……”

碗碗会意，“圣上可是想要保他？”

元锦瑟苦笑一下，“他们这样的人，有才干，心中更有信念，是真正的栋梁之材，只可惜不能在小事上圆滑惜身，以待来日。朕，也只能尽力而为。好在，朕如今还是正在亲政的。”

……

果然，一如元锦瑟所料，李道元将那丘念拘在大牢里，任各路受托贵戚和官员来打招呼，就是不放。

不过，他跟那片言折狱不爱用刑的崔纂不同，喜欢简单粗暴直接严刑拷打，把那丘相公从一只白白嫩嫩的兔儿爷直接给抽成了一只红紫斑斓的五花锦鸡。

那丘念哪里经得住这个，宇文宏派来的人还没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呢，这丘相公就把宇文悦和郑译的首尾招得个一干二净。

也是幸好，这次被招出来的人不是老谋深算的宇文宏，而是为性不伦的宇文悦。

这娃本质上还是个蔫儿坏却又志大才疏的。

他听说他心爱的丘相公被刑部李道元给逮了，还受了刑，立刻心疼地不得了。也不去想那丘念为他办的是哪样要命的差事，只顾得脑袋发热，上马就冲到了宫门求见圣上。

“小姨！你这次可一定要帮我救救丘相公啊。刑部李道元那厮，跟我抢人抢不过，竟然拿着鸡毛当令剑，要毁了我的丘郎！”

元锦瑟看着她这位英俊潇洒秀气逼人的前任好外甥兼现任好儿子，滚在地上哭得个梨花带雨，不禁哭笑不得。

“阿悦，你慢慢儿说。什么‘丘相公’、‘丘郎’？是谁呀？犯了什么事？怎么到了刑部大牢里了？”

“这……这……”元悦当然不能把自己干的好事和盘托出，只能轻描淡写，“丘念是平康坊做生意的，我的至交好友。他不过是受人之托，帮人传递些东西罢了。他们平康坊做生意的，开门是客，哪想到犯了什么忌讳？这李道元素来小气，他就是挟私报复丘郎！”

元锦瑟不禁好笑，“阿悦，你如今都娶亲生儿子了，还是这么调皮爱玩闹。”

哦，帮你行贿中书省纳言，在关内安插人手好伏击你父王，原来叫做“帮人传递些东西罢了”？

“小姨，我不管。你得帮我！”元悦还当自己是当年撒泼打滚让元锦瑟帮忙抄书的小侄儿呢。

元锦瑟也乐得陪他演下去，“阿悦，你起来，别急。来人，给宇文悦将军看座。来，跟小姨好好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这边宇文悦赤急白脸地说了半天，这边元锦瑟似乎兴致勃勃，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有无数关于这丘相公和平康坊的问题等着元悦……

家长里短地唠了半日，红日西沉，元锦瑟终于似乎明白了宇文悦的诉求，笑道：“原来是这样。好办，好办。那朕就写一道特赦令给你，明日你拿去刑部去给那李什么尚书郎看了，就把你那丘相公接回家吧！”

元悦千恩万谢，磕了头，告退出宫。

这时候，各坊的门都已经快关了，各省各部的官员们也都下班回家了。

他刚舒了一口气，心想今天长安的落日真美。

低头却见他家金管事满头大汗，哭丧个脸窜到他面前，哧溜跪下了。

“阿郎！刑部录结了丘相公的口供，办齐了一切手续，因丘相公是贱籍，不须等到秋后，今天下午已经问斩了。”

“什么？！”

“尸首已经还给平康坊李家了。”

元悦的脸霎时变得铁青，攥着手里的赦令，呜呜大哭了起来。

……

翌日，刑部尚书郎李道元以丘念口供上表检举帅都督辅国将军宇文悦参与卖官，被中书省以刑讯逼供，死无对证为由，留中不发。

此事，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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