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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黄龙莫斩（第2页）

只是，宇文悦到底有多爱这位丘相公，竟到了给他买平康坊的大宅院的程度？

张丰儿也想到了这一点，又找巡逻平康坊的武侯和小吏稍微打听了打听这位丘相公的背景。

自然先是少不得被揶揄一番。

这位道：“张公多年不近女色，可是水路上头憋得紧了，近来也想尝尝旱道滋味？只是张公眼力虽好，只怕平康坊里住的那位大人吃醋。您要尝这兔儿肉呀，还是换个平常点儿的试试为好！”

那位道：“张公好眼力，只是这姓丘虽然生得好，却是个相公，若是为那位讨来做面首，只怕他水路上头的功夫倒不如张公您本人呐！更何况，已经有一位纳言、一位帅都督两头占住了他，万一这丘相公三家一传话，只怕要尴尬了，啧啧。”

自然，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张丰儿是不会传到元锦瑟耳朵里去的。

他只抓住了最重要的一条信息：丘念一头与宇文悦相好，另一头与中书省纳言郑译过从甚密！

“宇文悦、丘念、郑译”，元锦瑟一边将那灯上藏了数字的花纹轻轻拿彩墨改成了些有趣的小兔子、小鸟儿的模样，一边反复无声念着这三人的名字，心中默默思索。

丘念得了宅院，一定是帮宇文悦做了重要的事，这事很可能跟郑译有关。

那么郑译最近做了什么事呢？

郑译收受贿赂，这几乎已经是朝中众人皆知的秘密。

但是，作为宇文宏的亲信，他一直很小心，极少与宇文宏的四位长子有所往来。

也许……这位丘念丘相公，就是宇文悦与郑译暗中往来的掮客？

宇文悦给丘念宅院之外，很可能还不时给他其他“赏赐”，而丘念会不会替宇文悦将这些“赏赐”中的部分“孝敬”给了与他同住平康坊的老主顾郑译呢？

左手进，右手出，洗过一道，掩人耳目。

那么……郑译给宇文悦的回报是什么呢？

“阿秋，你去门下省让碗碗下值后过来一下。我这两天抱孩子抱多了，背疼，让她来给我按按。”

……

晚间，元锦瑟趴在炕上，碗碗搓热了手，在她腰间和背上不轻不重地按着。两人悄声谈着张丰儿报来的丘念房契一事。

“中书省好像最近忙着任命州官？”元锦瑟现在暂时亲政，是有机会批阅奏折和公文的。虽然在中书省的监视下，她基本上就是一概批一个“准”字，但她是会浏览这些文书的，因此对于公文的内容是有印象的。

“中书省近来主要进行了关内州县的人事调动。河东、弘农、河南、河内、荥阳、淅阳、南阳的州牧都换了。”

碗碗近来正在陪着大儒们核对各部账目，但是对于中书省的动作她还是依然保持着机敏的关注。

“哦？大院君对此没有异议？”元锦瑟扬起了眉毛，

“中书省按常规流程报备给大院君了，大院君没有批示，应该是照准了。汉东之地初得，大院君应该是忙着盯着人手在那里重置州郡，没有心思关心关内常规的州县人事调动。”碗碗口中细细地分析，手上也不停劲儿。

“这些关内州县地人事调动，你看，有什么规律吗？”元锦瑟点了头，手指头在眼前曲曲折折画了条黄河。

碗碗略一思索，点头道：“有两个规律。其一，换的都是汉水到黄河关内沿线的州郡。其二，换的人都是武职出身的身有军阶的。”

元锦瑟大惊，转头与碗碗对视一眼，“你觉得，这样换人是郑译的意思？还是……？”

碗碗略一皱眉，摇了摇头，“碗碗觉得，郑大人和这些军人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要是为自己谋划，做这样的安排，也似乎没有什么好处。”

郑译是文官，依附于宇文宏，做下这种适宜在回关内路上伏击大院君部队的州郡长官安排，对他自己能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好处呢？

元锦瑟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我们这位郑正义大人，应该又是拿人钱财，与人办事了。只是他收钱收得太开心，根本都没有想到办的这事对于他自己是福还是祸。”

她顿了顿又道：“唉，看来我这位阿悦好外甥，也长大了呀！平时默不作声，蔫了吧唧的憋着这么一个大的，在这儿等着他阿爷呢！”

碗碗笑道：“他呀，比圣上您还大半岁呢！您这都带着四个娃了，还不许他长点儿心眼儿呢？”

打趣之后，碗碗又正色问道：“那咱们是坐观成败呢？还是……？”

元锦瑟叹了口气，“哪能呢？我自问没有大院君那样领兵的本事，手里也没有兵。要是让阿悦折腾起来，阿护他们再来插上一脚，我的命大约还能在，只怕邸第里这几个宝贝疙瘩都要没命喽！”

大约宇文宏就是特别享受她这种恨他入骨却又不得不帮着他，靠着他，顺着他的感觉吧？

元锦瑟苦笑了一下，“你也该给崔真君回个礼了，绣个帕子还是做个香囊啥的，把该说的话绣上。要不大院君该怀疑咱们上官大人有了新相好，把望穿秋水的崔真君给蹬了喽！”

碗碗听元锦瑟调侃她与崔浩，脸上一红，手头就加重，狠狠地在元锦瑟痒痒肉上捏了几把，捏得她又疼又痒哎呦哎哟直叫。

“捏哪儿呢！捏哪儿呢！反了你！”元锦瑟顽皮兴起，也翻身去呵碗碗的痒痒肉，两人在炕上你呵我我呵你，滚成了一团。

帘外远远站着的宫女内侍们见圣上和上官女尚书在炕上哎呦哎呦地滚成一团，都知趣地避到了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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