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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阿飞道：&ldo;你是怕连累了我，还是已不愿和我同行？&rdo;

李寻欢目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却还是微笑着道：&ldo;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反正迟早总是要分手的，早几天迟几天，又有什么分别？&rdo;

阿飞沉默着，忽然白车厢中倒了两碗酒，道：&ldo;我再敬你一杯……&rdo;

李寻欢接过来一饮而尽，慢声道：&ldo;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消万古愁……&rdo;

他想笑一笑，却又弯下腰去，不停地咳嗽起来。

阿飞又静静地望了他很久，忽然转过身，大步而去。

这时天边又霏霏地落下了雪来，天地间静得甚至可以听到雪花飘落在地上的声音。

李寻欢望着这少年坚挺的身子在风雪中渐渐消失，望着雪地上那长长的，孤独的脚印……

他立刻又倒了碗酒，高举着酒杯，喃喃道：&ldo;来，少年人，我再敬你一杯，你可知道我并不是真的要你走，只不过你前程远大，跟着我走，永远没好处的，我这人好像已和倒霉、麻烦、危险、不幸的事交成了好朋友，我已不能再交别的朋友了！&rdo;

阿飞自然已听不到他的话了。

那虬髯大汉始终就像石像般站在一边，没有说话，满身虽已积满了冰雪，他也绝不动一动。

李寻欢又饮尽了杯中的酒，才转身望着他，道：&ldo;你在这里等着，最好将这条蛇的尸体也埋起来，我……我一个时辰，就会回来的。&rdo;

虬髯大汉垂下了头，忽然道：&ldo;我知道金狮查猛虽以掌力雄浑成名，但却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少爷你在四十招内就可取他首级。&rdo;

李寻欢淡淡笑道：&ldo;也许还用不着十招！&rdo;

虬髯大汉道：&ldo;虞二拐子呢？&rdo;

李寻欢道：&ldo;他轻功不错，据说暗器也很毒辣，但我还是足可对付他的。&rdo;

虬髯大汉道：&ldo;据说&lso;极乐峒&rso;门下每人都有几手很邪气的外门功夫，方才看他们的出手，果然和中原的武功路数不同……&rdo;

李寻欢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道：&ldo;你放心，就凭这些人，我还未放在心上。&rdo;

虬髯大汉的面色却很沉重，缓缓道：&ldo;少爷也用不着瞒我，我知道此行若非极凶险，少爷就绝不会让那位……那位飞少爷走的。&rdo;

李寻欢板起了脸，道：&ldo;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多嘴起来了。&rdo;

虬髯大汉果然不敢再说什么，头垂得更低，等他抬起头来时，李寻欢已走人树林，似乎又在咳嗽着。

这断续的咳嗽声在风雪中听来，实在令人心碎。

但风雪终于连他的咳嗽声也一齐吞没。

虬髯大汉目中已泛起泪光，黯然道：&ldo;少爷，咱们在关外过得好好的，你为什么又要入关来受苦呢？十年之后，你难道还忘不了她？还想见她一面？可是你见着她之后，还是不会和她说话的，少爷你……你这又何苦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