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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ldo;这么神啊。&rdo;蕾蓉还是不相信的样子。

&ldo;老祖宗神的东西多了，现在丢得没剩下几个了。&rdo;站在旁边的姥姥突然感慨起来，&ldo;过去在农村，哪儿有医生啊，有个头疼脑热的，家里的姑嫂们拿个锥子放点血，用艾炙烤一烤，至多请个游方郎中埋个羊肠线，可别说，好多病真就那么给治好了。&rdo;

&ldo;您老圣明。&rdo;老大夫笑着说，&ldo;这中医的妙处，那可真是说也说不尽啊！&rdo;

两个老辈儿人的絮叨，却得不到年轻一代的认同。第二天蕾蓉一进教室，就有那嘴上不积德的同学说：&ldo;你这时尚耳钉咋都是不透明的啊？&rdo;引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ldo;这是治疗近视的。&rdo;蕾蓉低声说，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ldo;治疗近视？去做激光手术啊，去买个治疗仪啊，哪儿能把膏药往耳朵上贴啊？&rdo;一个同学很不屑地说。

&ldo;我姥姥带我去中医院做的。&rdo;蕾蓉还在辩解，&ldo;还专门找了个老专家呢。&rdo;

&ldo;什么你姥姥啊，又不是亲的，叫那么热乎干啥？&rdo;邻座一个同院长大的同学瞥了她一眼道，&ldo;说白了就是舍不得给你花钱嘛！&rdo;

蕾蓉狠狠地将耳朵上贴的胶布一张张撕下，疼得像把穿过耳垂的耳环拽掉似的……

这天放学后，她跟同学们到游戏厅刷夜，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回家。一进门，平时懒懒散散、四平八稳的姥爷几乎是冲到了她面前：&ldo;你这一整夜去哪儿了？把你姥姥都要急疯了，满世界去找你，你知道不知道？！&rdo;

&ldo;打游戏嘛，有什么好紧张的……&rdo;她嘟囔道。

&ldo;打游戏也不能不回家啊！&rdo;姥爷气急败坏地说，突然又发现了什么：&ldo;你耳朵上贴的耳豆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rdo;

&ldo;撕了。&rdo;蕾蓉冷冰冰地说。

&ldo;为什么要撕啊，那不是给你治近视用的吗？&rdo;

&ldo;治近视？治近视为什么不给我做手术、买治疗仪？&rdo;蕾蓉搬出同学的话来顶嘴，&ldo;不就是为了省那俩钱吗？至于吗你们？&rdo;

姥爷愣了一愣，生气地说：&ldo;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姥姥和我几时亏待过你了？&rdo;

蕾蓉心里一阵慌，她知道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亏待过自己，姥姥和姥爷可是从来没有的。但是少女的脾气就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的马，一旦发作就会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不管悬崖有多远。她大吼道：&ldo;你们没亏待过我？那是我从来没跟你们伸手要过！从小我老实，我好孩子，我乖，你们就都来欺负我，反正又不是亲的‐‐&rdo;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姥姥。

她不知道姥姥已经回来了多久，但是从姥姥的目光中，她知道她听到了一切……也许，就是在那一瞬间，蕾蓉发现，童年时看到的那块可爱的大面包，在时间的烘焙中，面包皮脆了、裂了，愈来愈多的皱纹使她显得那样的憔悴无力，甚至于在听到自己无理取闹的吵嚷时，也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垂垂老矣者面对年轻生命时必然的退缩，仿佛在祈求她的原谅……

蕾蓉看不下去了，夺门而出！

三天后，呼延云找到了离家出走的蕾蓉，把她带回了姥姥家。一进门，只见满屋子的亲戚，围着坐在正中间的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聊着什么。

屋子很阴暗，看不清任何人的面孔。

&ldo;蓉蓉，这是你爸爸妈妈，从苏州来接你回去的。&rdo;姥爷对她说，&ldo;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准备出发吧，火车可不等人呐。&rdo;

那种感觉，非常古怪，好像猛地被连根拔起，根须上连块土都抖搂干净。这两个人‐‐爸爸和妈妈，据亲戚们说童年和小学时代都曾经来看望过自己几次，但自己却一点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这些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们把自己卖掉了？蕾蓉抓着呼延云的胳膊，低声地问：&ldo;姥姥呢？我要找姥姥……&rdo;

呼延云摇了摇头：&ldo;我不知道啊……&rdo;

这时，妈妈上前对蕾蓉说：&ldo;咱们走吧，得赶火车呢。&rdo;

&ldo;不……我要找我姥姥。&rdo;不知道为什么，蕾蓉一下子就哭了。

有个亲戚过来要拉蕾蓉，呼延云一把打开他的手，挡在蕾蓉身前怒喝道：&ldo;没听见么？我姐姐说要见我姥姥，没见到之前，谁也别想把她带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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