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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信弘在现实里是个普通大学生,体质生来就差,成天病怏怏的,风一吹就会倒。
在进入诡异游戏之前,他就相信世界上有鬼,平日里也经常遇到各种神隐、鬼打墙之类的灵异事件。
行走在黑暗中,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脑补各种诡异的怪谈,什么裂口女啊,青行灯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恐惧一丝一缕地滋长,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硬着头皮往前,却是僵手僵脚地越过了办公室,在档案室的门口停步。
他背靠着档案室冰冷的铁门,出气多进气少地倒吸着凉气,尽量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以平复忐忑的内心。
骨头开裂般细小的“吱呀”声在耳边响起,后背甫地一空,山川信弘一个趔趄向后栽去。
他正要尖叫,一只冰凉的手却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反应过来、奋力挣扎之前,清冽的男声以极快的语速轻声说:“我是玩家。”
是玩家就好……山川信弘松了口气,恐惧感稍稍消弭了些,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全身都酸软得像是刚进行过一场剧烈运动。
他小幅度地摇摇头,又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叫。
挟着他的那人这才收回捂住他嘴巴的手,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他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黑发青年正一脸严肃地看他,将食指放在唇间,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山川信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被青年传递出来的认真审慎态度所感染,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他糊里糊涂地被青年拉进档案室,又糊里糊涂地被青年拿走手中的打火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
这人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他啊?
山川信弘正要发问,抬眼就见青年冲他使了个神秘兮兮的眼神,然后从书柜中拿起一本书,用火点着了,再信手丢回去。
燃烧的书落到书柜的底脚,并在接触到易燃物的刹那绽放出橘红色的火焰。袅娜的火舌顺着层层叠叠的书籍升腾,纸页在火光中迅速蜷曲,又散佚成漫天焦黑的残片离析飘舞。
冲天的焰火发疯似的跳跃,金色的余波触到天花板后灼黑一小片墙面,熊熊的热量将铁质的书架烧得通红,发出令人牙酸的劈里啪啦的怪声。
短短几秒间,一书柜的书皆被焚毁。
山川信弘呆呆地看着眼前由书籍燃起的篝火,张大嘴巴,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啊?”
没有人出言为他解惑。
刚烧毁了一柜子“人类进步阶梯”的罪魁祸首心情不错,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观赏火焰燃烧的进程。
纸张可以算是不错的燃料,更别说数量十分充足,燃起的火焰将整个房间照得透亮,可见度甚至短暂地胜过了白天。
铁柜中很快连一张带字的纸片都不剩了,只有残余的火星在灰烬上不甘心地蠕动,扬起丝线般绵长的白烟。
齐斯远远地看了一眼,确定没烧出有用的线索,迅速拿着打火机走向下一个书柜,随便抓起一本书,就要伸出魔爪。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山川信弘终于回过神来,舌头打结,“还……还有,你到底是谁?”
“简单介绍一下,我叫齐文,自由玩家,通关过十个副本。在这个副本里,我的编号是50。”齐斯正色说着,用打火机点燃手中的书,如法炮制地扔回书柜。
烈焰又一次冲天而起,将整间档案室照得明亮如昼。
齐斯侧身背对大火,看向山川信弘的目光平静得近乎于冷漠:“这个房间的信息太杂乱太繁琐了,提前烧掉一些,可以有效减少任务量,不是么?”
“啊?”山川信弘张目结舌地瞪着齐斯,只觉得槽多无口。
这可都是线索啊,就为了方便,说烧就烧了?
然后就听齐斯用一成不变的语气接下去说:“最关键最核心的线索是无法被毁掉的,因为哪怕触发保底死亡人数机制,也需要以符合逻辑的方式通关。所以能被毁掉的,一定不算重要。”
“这么多书籍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看完,副本也不会将线索的得出建立在阅读大量文献这种重复无效劳动上,所以我倾向于认为,这些书的存在都是障眼法。只有将芜杂的表象除尽,才能看到更内核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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