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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是爱我更难说出口，还是不爱我更难说出口？”

太阳终于跌下山谷，黑夜如期而至。白天里一本正经的人们终于可以卸下他们的伪装，在黑夜里尽情舞蹈——夜晚属于每一个不自由的灵魂。我看着李秦铭的脸，想伸手去碰，最终还是缩回了手。

我听见李秦铭对我说，“……都难。”

第55章4.17浪人客栈

邱野的电话在接连三天无人接听之后，终于主动拨了过来。我看着那个电话，不知怎么了，一种羞愧的感觉油然而生。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轻易丢下我。每个人都比我想象得更善良，而我却在义无反顾地变坏。

“不生我的气了？”我问他。

“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我只是……觉得有点伤心。”他的声音绵伏着，像是失去了身体里大部分力气。“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说的话有多难听？”

“我知道……对不起。”

邱野轻轻地告诉我，“下个月我要去杭州了。”

“去杭州做什么？”我惊讶地问他。

“我爸爸之前拜托他在杭州的朋友，给我找了一份工作，让我下个月过去。”

我想起他接过的那通电话，才发现他其实早就准备离开我了，却还是一边口口声声说要和我结婚，一边却在偷偷规划一个没有我的未来。“邱野？”我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既然知道自己要走，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

“……没有为什么。”他简短地避开了我的问题。

“到底是为什么？我很想知道……即使我后来对你那么不耐烦，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离开我？”

很长的沉默之后，他依旧回答我，“没有为什么……你别问了。”

“……是因为想和我上床吗？”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可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在他们心中的价值一目了然，倘若他们肯真心对待我，便绝不可能轻易做出那些让人失望的事。

“没有这个必要。”他认真地回答我，“我和谁不能上床？”

“那究竟是为什么？”我像个焦虑症患者，不停地质问着另一个真正的焦虑症患者。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他想了想对我说，“我只是真的喜欢你，不想轻易放弃罢了。”

“呵……”我笑着笑着，眼眶里竟然有些湿润。一个从未被我认真对待过的男孩，居然告诉我，他不想放弃我。我终于变成了自己曾经最想成为的那个人——一个视人心如草芥的人。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快乐，甚至开始怀念当初那个莽撞无知，却总是单纯地爱着一个人的我。那个我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是从林天恩关上我的门那一刻起，还是从纪燃扯过我的毛毯那一刻起，我变成了今天这幅模样。

我甚至觉得，自己是那么地对不起邱野，哪怕他真的做了很多错事，也只是因为他还不懂得如何像一个成年人那样认真地和另一个人相处。我开始相信邱野是真的喜欢我，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为了她发疯，而其他人却从来没有过。他们总是冷静地面对我，看着我像一个疯子一样爱着他们，终于让我也学会了冷静地面对另一个人的爱。

“谢谢你啊……”我笑着对邱野说，眼泪却滴在了手心里。

电话挂断之后，我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阳光在我的身前投下一个孤独的影子，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蔓延上来。

时间好像停止了。马路上的车在行驶，人群在变换，时钟在走，日子也在一天一天过，可是时间就是停止了。像被冷空气凝固在某一个位置，像做梦的时候被恶鬼抓住，怎么使劲也跑不动。总有这么一阵子，好像努力跑了很长时间，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看见自己其实还在原地。也不是在绕圈圈，也不是在做梦，总之就是被人玩弄了一般。看上去你如此拼命，其实什么也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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