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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妈妈（第1页）

我按照事先的约定回到家，一推开门，就闻到屋里不对劲的味道。

空气里有淡淡的香水味，混着一丝汗气与潮湿，那种刚发生过性交的痕迹和气味还没来得及散去。客厅地板上有摊开的毛巾、空掉的纸巾盒，还有没合上的门缝……我的心顿时一沉。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走到卧室门口的。

门开着一条缝，我没有敲门，只是站着看。

她坐在床边，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穿着那件我熟悉的居家睡衣，头发散乱，眼角像是被泪水烫红了，整个人蜷缩着。

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那一瞬，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劈在我身上。

“他说…他说…你早就知道了？”

她咬牙切齿，声音低哑得像从喉咙里撕出来的。我一时间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她看着我，笑了。

那是一种比哭还绝望的笑。

“好啊…你…你知道，却一句话都没说，看着你妈像傻子一样一步步走进去，甚至……”

她猛地站起身，推了我一把，我踉跄后退几步，却一句反驳都没有。

“好啊…你…你们……先是那个挨千刀的老周，把错都推到我身上，说我先勾引的他，再然后是你爸，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屎盆子扣我头上然后一走了之……从单位回家开车就三个小时，他半年就回来了三次，每次只待两天！他真狠心啊！”

“再然后……再然后是那个秃头主任，天天说来找我谈心谈工作，实际就是占我便宜！还有那个恶心的门卫！还有…还有……”

她抬起头，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我

“还有你！连我儿子都不理我！”

她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喃喃地骂着：“我真蠢…我真他妈是个傻子…他不过才来几天，我居然就……我到底是怎么了？我疯了吧？真的疯了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沙哑“你为什么不说？！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又用力推了我一把，眼神像刀子似的直戳进我心里，“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就这么看着我往火坑里跳？你是故意的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是不是觉得我贱？！”

我下意识想伸手去拉她，“妈，你冷静点——”

“别碰我！”她狠狠甩开我的手，眼泪簌簌的流下，连带着她的声音也近乎歇斯底里

“你劝我冷静？！你站在那看得清清楚楚，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是不是坐等我出丑？你…你还是我儿子吗？！”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又红又狠：“你就站在那儿看着我笑话吧！反正你什么都看过了不是吗？你是不是还偷看过？！你是不是早就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说啊！”

我呼吸一滞，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的情绪像洪水一样彻底漫过了理智的堤坝，她的脸颊涨红，眼泪混着鼻音糊在脸上，她已经说不清每一句话是在责问、控诉，还是在乞求。

“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撑了这么多年，我到底图什么？！到最后，我被人骗，被人看不起，现在连你也站在旁边看戏？！”

我走上前，想安慰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别碰我。”她哭着说，“你跟你爸，你们都一样，到头来都要离开，都要骗我。”

我再次坐到她的身边，紧紧靠着她，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她想甩开，但是被我死死的抓住了

“我是你儿子，我又能去哪里呢，我不会走的，不会的。”

我慌了，我没想到妈妈的反应会这么大，我在心里骂了1万遍阿伟是个混蛋，这个烂摊子让我怎么收场？

我搜肠刮肚的想着说点什么可以安慰一下她，可是脑子现在就像生了锈的机器一样，怎么也转不动。

我憋了半天，心里想着或许恰到好处的表白，能让她看清我的心意。

我深吸一口气，狠了狠心，冒出来一句

“妈，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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