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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阿伟（第3页）

“这刀不太锋利，我家那把一刀下去，鸡骨头都能断。”

“是啊，这把我一直没换。”

“有机会我带把新的来，厨房用具这种东西，真的得靠男人来盯着。”

她没接话，但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她在笑，说：“听你这么说，好像你还挺会管家的。”

“没办法，没人管我，只能自己管自己。”他说得意味深长。但我听得出来，那不是自怜，是故意带点“可惜没人来照顾”的撒娇。

不是少年式的轻浮，而是男人式的投石问路。

等他们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时，桌上已摆满了四菜一汤。

“都是家常的，你别嫌弃。”妈妈摘下围裙，看向阿伟。

他立刻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然后帮她盛了汤，拿纸巾递过去，还特地侧过身：“这汤有点烫，小心点哈。”

那一刻他站在她身侧，手臂几乎绕过她的背，动作得体又不失亲昵。她没拒绝，只是轻声道了句：“谢谢。”

我坐在对面，看着这两个人像一对配合默契的夫妻——他照顾周到，她接受得自然，而我像是他们家的客人。

饭桌上的话题轻松随意，大多是阿伟在讲。

他说客户的奇葩要求，说自己被一个富太太请去上私人课，对方老公每次都躲在窗帘后偷看，还特地夸他肌肉线条练得好。

“有时候练得好，不是为了吸引谁，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舒服。”他说这话时，眼神落在妈妈身上。

她正低头喝汤，嘴角却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

阿伟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话题：“其实现在像小宇这样的年轻人挺难得的，安静、干净，又听话。”

“嗯。”妈妈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没有讽刺，但我却觉得沉甸甸的，好像她在重新端详我，像在比较什么。

饭吃到一半，她站起来去厨房拿果盘。我也站起身想跟过去，却被阿伟抢先一步

“阿姨，我来拿吧。”

“不用——”

“您今天做了一顿饭，我也该做点事。”

他笑着快步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找出苹果、橙子和小刀，居然利落地就地切了两盘，一边还笑着说：“阿姨这个冰箱比我住的那个短租公寓好多了，冰块都没霜。”

“你是住公寓？”她问。

“对啊，才搬来没多久，家具是配套的，住起来也算方便。”

妈妈的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把果盘端上桌，苹果切得整整齐齐，摆成了小圆形，甚至在中间插了两根牙签。

妈妈接过那盘果时，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那一刻我再清楚不过——她不是没有防备，而是防不住。

而我，连一句“我来”都没说出口。

今天这顿饭吃了很久，饭后，妈妈不像往常那样在饭后立刻收拾碗筷，而是让我们坐着，说“待会儿再洗”。她摘下围裙坐在沙发边，一手端着茶杯，一手随意搭在膝盖上，看上去略有些疲倦，却又带着一种微妙的松弛。

阿伟坐在她对侧的单人沙发里，杯子放在腿边的茶几上，胳膊搭在椅背上，姿势很开、很松，像是在自己的客厅里，我坐在两人之间的角落，像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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