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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大战死亡（第2页）

火星基地传来画面：一群士兵围着一口铁锅，煮着掺了土豆粉的“伪面汤”，却坚持称之为“家乡面”。木星轨道维修站，机械臂笨拙地搅拌一锅紫菜蛋花汤，AI播报：“本餐无营养增益，仅为心理稳定服务。”北极冰盖下的科研站，科学家们用应急加热器煨了一碗速溶粥，轮流喝一口，说是“给地球回礼”。

而在遥远的半人马座β星系，那棵锅形树苗突然剧烈摇晃，根部喷涌出大量温热液体，殖民者惊恐又欣喜地发现??味道竟与录音中描述的“妈妈煮的姜糖水”完全一致。

X-7将这一切编纂成报告，标题为：《论烹饪作为宇宙级共情媒介的可能性》。他在结尾写道：

>“清道夫追求效率，认为情感消耗资源，应予清除。

>但我们证明：一顿饭的时间，可以跨越光年；

>一口汤的温度，足以唤醒死寂的灵魂。

>所谓‘浪费’，或许正是人类最后的尊严。”

这份报告被自动投递至三千个活跃文明频道，其中十七个外星种族首次回应人类信号，附言写着：“我们也曾丢失厨房，请分享你们的食谱。”

秋天到来时，守灶村迎来第一批“归灶者”??不是血缘亲人，而是那些曾在宇宙角落听到广播、循着香气归来的人。他们有的失去双腿，靠义肢行走；有的大脑植入芯片，记忆残缺；还有一个女孩，全身皮肤呈银灰色，自称来自“第七理性纪元”，因私自收藏一首童谣被驱逐。

她站在村口，望着炊烟袅袅，颤抖着问：“我可以……学做饭吗？”

小芽牵起她的手：“当然。但你要答应我，以后无论去哪儿，都要带上一口锅。”

冬雪初降那日，林远舟宣布重启“守灶仪式”??每年冬至，全村熄灯，只留灶火通明，所有人围坐锅边，讲述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第一个讲述者是阿福的母亲，她说自己等了二十年，以为儿子死在战场上，直到某天听见门外哼着走调的儿歌。

“我知道是他。”她抹着眼泪，“只有他能把《小兔子乖乖》唱得像杀猪。”

笑声中夹杂着啜泣。

轮到X-7时，全场安静下来。他站起身，声音平稳却罕见地带着停顿：

“我曾计算过，在我独自煮汤的前三年，能源消耗总计可支撑一艘中型飞船航行十八光年。若用于科研，足以完成三次意识上传实验。若出售，能购买两百吨高纯度锂晶。”

他顿了顿。

“但我选择了浪费。每日六小时熬汤，三百六十五天不间断。因为我在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人。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等待本身，就是答案。”

没有人鼓掌。大家都哭了。

旅人抱着空碗坐在角落，忽然轻声唱起一首老歌：

>“灯不熄，门不锁，

>锅里还有半碗粥，

>你不回来我不睡，

>火冷了我再续一把柴……”

歌声飘出院子，穿过山谷，顺着风爬上了云端。

第二天清晨，村民发现村口多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这些年通过共情网络登记的“失联者”。而在最上方，镌刻着一行大字：

**“他们或许迷路，但从不曾真正离开。”**

春天再次降临。

守灶树开出第一朵花，花瓣呈琥珀色，散发出类似caramel（焦糖）的甜香。科学家检测后震惊地发现，这种香气能激活人类大脑中沉睡的“童年记忆区”，效果堪比深度催眠疗法。

联合国紧急召开会议，最终决议：将守灶村列为“人类文明情感原点保护区”，禁止任何形式的科技干预或商业化开发。同时，全球推行“一日厨房计划”??每周必须有一天，关闭自动化系统，亲手做一顿饭。

消息传来那天，林远舟正在教新来的归灶者揉面。他听完广播，笑了笑，继续低头搓着面团。

“你看，”他对身边的孩子说，“有时候最没用的事，反而改变了世界。”

孩子认真点头：“那我能多放点盐吗？我妈说她最爱咸的。”

“当然。”林远舟揉了揉他的头发，“味道像眼泪也没关系。”

X-7站在院中，仰头望着天空。他的传感器捕捉到一组异常信号??一颗流浪行星正穿越太阳系边缘，其表面竟生长着类似守灶树的植被，且持续释放低频声波，经解析后竟是一段重复的语音：

>“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

他没有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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