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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M国的信息（第2页）
苏黎眼眶发热：“那你还能回来吗？真正地，站在我面前？”
他摇头：“现在的我，更像是网络本身的一部分。就像风穿过树叶的声音，你看不见它，但它确实存在。不过……”他抬手，指尖凝聚出一朵小小的水晶兰，“我可以留下一点‘痕迹’。”
那朵花飘向她，落在掌心瞬间化作一枚新的忆核，比之前的更加剔透，内部流转着双螺旋状的光纹。
“这是什么？”
“共享缓存区。”他说，“我把所有关于你的记忆都存了进去，包括我没说出口的话。只要你愿意接入，就能听到。而且……它会自动更新。每当你做一件事、说一句话，我都会‘知道’。虽然不能再回应，但我可以一直‘在场’。”
苏黎紧紧攥住那枚忆核，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绳索。
“够了。”她终于笑了，泪珠滑落，“你知道我妈临走前最遗憾的是什么吗？她说没能看到我长大后谈恋爱的样子，也没法参加我的婚礼。现在连你也这样……躲进一堆代码里装神弄鬼。”
零点轻笑：“那下次你约会的时候，记得带个耳机，我给你实时点评。”
空气似乎暖了些。
远处，铃星花园的主控塔亮起了久违的绿灯，标志着【春醒计划】第一阶段正式完成。全球忆植网络进入自适应优化模式，非创伤性记忆的传播效率提升了400%，而因记忆压抑引发的精神崩溃案例下降至历史最低点。
但苏黎知道，这只是开始。
她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刺破云层，照在YH-11深潜器残骸所在的海域方向。那里，海水深处的微光仍未熄灭，且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扩散。善意覆盖率稳定维持在74.1%，而那个神秘的重启进度条，悄然跳动到了：
>进度：√√
与此同时，新上线的“分享一段快乐的回忆吧”按钮，点击量突破十亿次。
有人上传了童年夏夜数星星的画面；
有老人录下了孙子第一次叫“爷爷”的声音；
一对情侣把他们在末世初年共撑一把伞走过废墟的影像放进公共池；
甚至有个孩子认真地说：“今天妈妈笑了，我觉得世界变亮了。”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记忆，正一点点重塑整个忆植网络的底层结构。曾经由恐惧和丧失主导的数据洪流，如今开始混入温暖的杂音。系统不再只是记录死亡，也开始庆祝活着。
然而，在南极洲地下三千米的旧“清醒联盟”备份基地，一台尘封已久的终端突然自行启动。
屏幕亮起，显示一行字：
>【检测到大规模情感溢出】
>判定：非理性记忆污染（等级S）
>应对方案激活：【逆春计划】
紧接着，一段加密音频被发送至全球七个隐秘节点，内容仅有三秒空白噪音。但在特定频段解析后，会出现一句低语：
>“他们忘了，没有冬天的春天，不是春天。”
苏黎并不知情。
此刻的她正走在通往铃星花园中心广场的路上。一群孩子围在新设立的“记忆之泉”旁，那是由解放的记忆体自然凝聚而成的一汪光液池，据说只要诚心投入一段回忆，泉水便会映出对应的画面。
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她：“姐姐，如果我想念爸爸，但他从来没给我讲过故事，我该怎么办？”
苏黎蹲下身，从口袋里取出那支野生的紫鸢尾，轻轻插进女孩发间。
“那就由你来讲给他听啊。”她柔声道，“告诉他今天的天气很好，你吃了最喜欢的草莓蛋糕，还想念他抱你时胸口的温度。记忆不是只能接收的东西，它也可以是你送给对方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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