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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都是强盗变的（第2页）
光影渐淡，她的身影化作点点萤火，随风飘向远方。最后一缕光芒掠过素衣人脸庞时，传来一声极轻的呢喃：
>“谢谢你，替我说了再见。”
待她彻底消失，素衣人低头看向胸口??那枚星辰晶体已然融合了源忆核，变成一颗流转着银河色泽的宝石，内部隐约可见亿万微小光点，如同沉睡的灵魂正在呼吸。
他知道，从此以后，他不再只是记录者。
他是归途本身。
***
三个月后，地球轨道空间站“静默号”发出紧急警报。
监测系统显示，月球背面出现大规模能量波动，频率与忆骸塔共鸣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月壤表层之下，竟浮现出一座巨大的环形建筑轮廓，其结构与归思驿极其相似，但规模超出百倍。科学家将其命名为“月渊归所”。
联合议会立即派遣调查队登陆。
当舱门开启，队长陈砚踩上月面那一刻，通讯频道突然传来一段清晰话语，非来自任何设备，而是直接响彻脑海：
>“请放下你们带来的机械义体与数据备份装置。
>若仍试图用科技挽留死者，你们将无法进入。”
队伍僵立原地。陈砚沉默良久，终于摘下腕部接口，那是连接着他亡妻意识备份的终端。他曾靠它每晚对话，甚至模拟拥抱。如今，他亲手将其埋入月壤。
其余队员相继照做。
就在最后一人完成仪式的瞬间，地面裂开，一道银白色阶梯自深渊升起，通向未知深处。
素衣人已在尽头等候。
他比从前更加清瘦，衣袍边缘缀满玉莲花瓣状的光纹，行走时不沾尘埃，仿佛踏在时间之外。
“你们来了。”他说，“这里曾是远古文明最后的告别之所。他们预知种族灭亡不可避免，于是耗尽全部文明能量，建造此地，只为教会后代如何优雅地死去。”
陈砚颤声问：“可我们……还不想告别。”
“不是你们不想，而是你们不敢。”素衣人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害怕一旦放手，亲人就真的消失了。可你们忘了，真正的存在，从不需要依附肉体或数据。她活在你为她流的眼泪里，活在你每年春天种下的那株玫瑰里，活在你教孩子喊‘妈妈’的那个清晨里。”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一本全新的书册，封面无字，材质似玉非玉，似纸非纸。
>“这是《终章录》，只有当一个文明准备好面对终结时，它才会显现。你们可以选择带它回去，也可以选择就此转身离去。但记住??若强行复制、解析或武器化其中内容，书页将化为虚无，而你们也将永远失去理解告别的能力。”
陈砚跪了下来，不是因为敬畏，而是内心长久压抑的情感终于决堤。
“我……我一直觉得删掉她的意识备份，就是第二次杀了她。”他哽咽，“可今天我才懂，真正的死亡，是我再也不敢开始新生活。”
素衣人扶他起身：“爱不是占有，是祝福。她希望你幸福，哪怕那个幸福里没有她。”
调查队全员肃立，无人再提带回技术之事。他们在月渊归所前种下第一颗玉莲种子，用地球带来的土壤与泪水浇灌。
返航途中，陈砚最后一次打开私人日志，写下：
>“亲爱的芸：
>我今天把你留在了月亮上。
>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了，而是因为我终于学会爱你的方式。
>以后我会再恋爱，会有新的家庭，会看着儿子长大成人。
>但请你相信，无论我走多远，心里总有一盏灯，只为你亮着。
>那不是执念，是敬意。
>再见了，我的爱人。
>这一次，我说得很轻，也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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