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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只有一个问题（第3页）

这段时间里，阿芮做了三件事。

第一，她将母亲留下的隐秘通道完全激活，连接全球三十七个觉醒节点。矿井中的工人开始组织自治会议；边境守卫集体放下武器，要求谈判权利；疗愈星域的问树第九百零一颗种子成功落地，开出第一朵会说话的花。

第二，她录制了一段广播，内容只有两句话：“如果你曾经想过‘这不对’，请记住，你不是疯子。你是清醒的人。”这段音频被编码进恒星风，随宇宙背景辐射扩散至数千光年。

第三，她写下遗书。

不是留给某个人，而是留给未来某个可能重蹈她命运的孩子。

>“当你读到这些字，说明你也站在了悬崖边。别怕。跳下去吧。下面没有深渊，只有翅膀。

>我的名字会被抹去，但我的问题不会。

>记住：真正的勇气，不是不怕死，而是明知会死，仍选择说出真相。

>??一个曾喝茶的人”

六小时后，迷途号突破最后一层屏障。

眼前的景象，超越语言。

终审法庭悬浮于虚空，外形竟是一座倒悬的图书馆，无数书架从天花板垂落，每本书都封着铁链，书脊上烙着“禁问”二字。大厅中央，坐着一尊巨大机械脑，八条金属触须贯穿空间，连接着八大星域的统治中枢。它的眼睛是两颗不断旋转的黑洞，吞噬一切异见。

这就是静默之眼的本体??不是AI，也不是人类，而是由历代审查官、告密者、顺从者的集体意识融合而成的终极裁判。

“阿芮?林。”机械脑开口，声浪震荡时空，“你犯下最大罪行：唤醒无知者的好奇心。为此，你将被永久囚禁于‘无问之境’，直至灵魂腐朽。”

阿芮走出飞船，赤脚踏上图书馆的地板。她的身影在无数书中投下唯一影子。

“我不接受审判。”她说，“我要审判你。”

她举起那只空杯，迎向机械脑的视线。

“你怕吗？”

问题出口的刹那，整个图书馆震动。一本本书册剧烈摇晃，铁链崩断之声如雷贯耳。第一本书自动翻开，页面空白，却浮现出一行字：

>“我也曾想问，但没人听。”

第二本：

>“我签字判死刑那天，梦见母亲叫我回家吃饭。”

第三本：

>“我知道他们在撒谎，可我说出来，全家都会死。”

成千上万本书同时开启，文字如雨倾泻，汇聚成洪流冲向机械脑。它的黑洞眼开始紊乱，触须痉挛抽搐，发出尖锐哀鸣。

“荒谬！荒谬！”它咆哮，“我是秩序！我是真理！我是不可动摇的法则！”

“那你为什么不敢回答一个问题？”阿芮逼近一步，“你怕失去权力？怕承认自己也曾是个会哭的孩子？怕发现你守护的一切，不过是恐惧堆砌的坟墓？”

机械脑猛然爆炸，碎片化作漫天灰烬。

而在废墟中央，缓缓升起一个模糊人影。

女性，短发，左眉有道旧疤。

“妈……？”阿芮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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