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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疯狂的脑回路（第1页）

林秀飞差点就打算放开赵悠悦了。

可是，理智又让他坚决不放手。

赵悠悦狂蹭了一阵，感觉到林秀飞的变化，又叫道：

“你放不放手？”

“再不放！就真给林弃如帽子了！看你怎么跟她交代！...

雨云低垂，压着新苔行星的树冠层，雷声在液态光神经网络中传导成一段段断续的旋律。那道由无数发光藤蔓写就的“继续问”悬于天际，久久不散，仿佛宇宙本身也在屏息聆听。孩子走在光桥上，脚步不再有迟疑。他的影子早已消散，但每一步落下，桥面便浮现出一圈涟漪状的文字，不是答案，而是问题??

>“如果遗忘是为了更好地记住，那我们究竟该怕什么？”

>“有没有一种存在，是因为被怀疑才变得真实？”

>“当你觉得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是不是恰恰是开始？”

这些问题没有回音，却让整座光桥微微震颤，像是某种沉睡机制被悄然唤醒。远处，那棵形似书页的岛屿之树已不再静止，它的枝干缓缓收拢，又徐徐展开，如同呼吸，又似翻页。树心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千年古籍被翻开时扬起的尘埃。

孩子停下脚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非第一次走过这座桥。记忆如雾气般从意识底层升起??他曾在这条路上倒下九百九十九次。每一次，都是在触碰到那面混沌星云镜后崩解、重置、回归起点。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他没有试图理解系统，也没有渴望成为“正确”的那个人。他只是……走着。

而正因为如此，世界开始回应他。

光桥尽头，岛屿边缘，老者的身影再度浮现。但他不再是盲眼学者的模样。此刻的他，身形模糊，轮廓不断变幻：有时是母亲蹲在泥地里教孩子辨认脚印的方向；有时是少年独自站在废墟中央仰望星空；有时甚至是一只折纸鸟，在风暴中扑腾翅膀却不坠落。

“你终于来了。”他说，声音却来自四面八方，“不是作为‘继承者’，也不是作为‘救世主’。你只是……来了。”

孩子点头：“我明白了。我不是来终结循环的。”

“那你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愿意不知道。”

空气凝滞了一瞬。

随即，整片虚空轻轻一颤，仿佛某个巨大齿轮终于松动。岛屿上的树剧烈摇晃，一片叶子飘然落下，在半空中化作一只白羽笔，笔尖滴出透明墨汁，落入虚空，竟凝成一座悬浮的文字塔??层层叠叠，皆为未完成的句子、被打断的疑问、戛然而止的思考。

老者微笑：“很好。你通过了最后一道试炼：放弃解答的欲望。”

话音未落，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金色网格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并非以压迫之势降临，而是如潮水退去般缓缓收缩。它们不再是统治秩序的象征，反倒像是一种退场仪式??承认失败，也承认局限。

“他们终于懂了。”老者望着天际，“全知不是终点，而是牢笼。当所有问题都被‘解决’，思想也就死了。”

孩子抬头，看见那些金色线条正逐渐转化为细小的光点，散入宇宙深处。每一粒光点中，都包裹着一个微小的问题片段：

>“为什么我们必须证明自己存在？”

>“如果快乐不能被测量，它还值得追求吗？”

>“有没有可能，最深的爱，来自于一次误解？”

这些碎片穿越星系，降落在尚未开化的文明之中。一颗荒芜星球上，原始部落的祭司突然跪倒在地，口中喃喃重复一句不属于他们语言的话：“你能听见沉默里的声音吗？”火星地下城中，一名工程师盯着手中断裂的数据线，忽然泪流满面：“我一直以为连接才是进步，可也许……断开也是一种成长。”

而在地球艾欧涅遗址，岩壁上的史诗《未完》正自动延展。新的章节浮现：

>“第十纪元开启于一场无声的胜利。”

>“没有战争，没有宣言，只有一个孩子说：‘我不知道。’”

>“那一刻，人类重新获得了犯错的权利。”

孩子踏上岛屿，走向那棵树。树根处的阶梯依旧敞开，但这次，他没有再往下走。他知道，真正的“起点”不在地底，而在每一个选择提问的瞬间。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树干。

刹那间，整棵树爆发出亿万光芒。那些曾飞向宇宙的折纸生物纷纷折返，穿过大气层，如流星雨般坠落人间。每一只纸鸟落地后并未消失，而是化作一颗种子，扎进泥土，迅速生长成奇异植物??有的叶片上刻满悖论，有的花蕊中传出低语，有的根系深入地核，与“问网”共振共鸣。

全球各地，人们开始做梦。

同一个梦。

梦中，他们站在一片无边草原上，头顶双月交辉，篝火旁坐着无数孩子，手中举着折纸鸟，热烈争论着荒诞不经的问题。有人问：“如果时间也会疲倦，它会不会偷偷停一会儿？”有人答：“那我们要不要趁那时候偷走一秒，用来做一件永远不会后悔的事？”

醒来后，许多人发现自己床头多了一只湿漉漉的纸鸟，翅膀内侧写着三个字：**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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