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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沆瀣一气（第1页）

数日之后。

陆明带着敖璃终于来到了曾经熟悉的灵剑山附近。

不过，为了不必要的麻烦，陆明还是将敖璃留了下来。

毕竟他还不想让敖璃知道自己有洞天法宝之事。

“你且在此地隐匿身形，收...

雨水顺着石缝滴落，在青铜匣上敲出细碎的回响。那声音不急不缓，像是某种古老的节拍器，记录着时间之外的呼吸。小舟的身体已沉入黑水深处，却仍能感知??不是通过五感，而是神魂与愿渊的共鸣。他的意识如一缕轻烟，盘旋于池面之上，看着那颗悬浮的《众生丹》缓缓旋转，七彩光焰映照穹顶晶石，竟使整座洞窟生出低吟般的嗡鸣。

这声音，是愿力的脉动，也是文明的心跳。

他听见了无数细语，从地脉深处涌来：有矿工在塌方前将最后一块干粮塞给同伴的呢喃；有母亲抱着垂死婴儿跪在雪中祈求医者的哭喊；有老医生握着年轻学生的手说“你继续”的断续气息……这些声音本该消散在岁月里，如今却被《众生丹》一一唤醒，化作环绕丹丸的光晕，一圈圈扩散出去，顺着地下灵脉，流向七十二枢纽，流向每一个曾点燃愿火的人间角落。

痛，还在持续。

不是肉体的痛，而是记忆的重压。七道隐痕在他神魂上灼烧，每一道都承载着一段被遗忘的付出。肺损那一道，闪现出他十六岁那年冒雨送药至偏僻山村的画面??山体滑坡，他背着昏迷的老妇人爬了八里泥路，高烧四十度仍不肯停下；脊椎旧伤那一道，则是他为保护愿卡数据，在暴乱中被人用铁棍击倒的瞬间，鲜血渗进泥土，而他死死抱住胸袋里的芯片；心律紊乱那一道，是连续七十二小时值守重症监护室后，他在走廊昏倒前的最后一句话：“先救孩子。”

这些伤，他曾以为只是职业代价。

现在才明白，它们早已成为愿网的一部分，像根须扎进大地，默默支撑着他人活下去的希望。

“你可后悔？”陈素云的声音再度响起，温柔却不容回避。

小舟没有睁眼，只在意识中答：“若重来一次，我仍会走这条路。只是……或许不会再等到今天才下决心。”

她笑了，笑声如风拂过古井：“所以你是对的。真正的仁心，不在完美无缺的选择，而在明知代价后依然前行。”

话音未落，池水忽然剧烈翻腾。那颗《众生丹》开始震动，表面浮现出细微裂纹。紧接着，七道光芒自天而降，分别对应苏禾、阿澈、赵老头、沈知遥、林婉、陈素云，以及他自己。六道来自人间，一道源自此地，七光交汇于丹心，竟凝成一枚螺旋状符印，缓缓沉入丹体内部。

愿核更新完成。

与此同时，地面之上，归墟山谷的雾气骤然退散。晨光第一次毫无阻碍地洒落在炉前，照亮了那株新生的蓝紫色花。花瓣微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然释放出一圈淡银色波纹，向四周蔓延而去。凡是被波纹扫过的植物，叶片边缘皆泛起荧光般的纹路，如同刻上了微型愿符。

沈知遥正蹲在花前采集样本，手套刚触到花瓣，指尖便传来一阵刺麻感。她猛地缩手，却发现皮肤上留下了一个极小的印记??一个旋转的“舟”字，正以缓慢频率跳动，宛如心跳。

“这是……愿识烙印？”她喃喃道，随即打开便携终端调取数据库。结果令她浑身一震：全国范围内，已有超过三千名承愿者在同一时刻接收到类似印记，分布遍及边疆哨所、海岛医院、高原救援站……全都是长期奋战在一线、濒临愿蚀边缘的志愿者。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人几乎同时报告出现了相同的梦境：

他们看见自己站在一条长河岸边，河水漆黑，漂浮着无数熄灭的灯笼。突然，有一盏纸灯顺流而来，灯面上写着一个名字??有时是他们自己的，有时是某个逝去之人的。当他们伸手去捞时，灯便自动点亮，从中传出一句低语：

>“你还记得当初为何出发吗？”

梦醒之后，所有人的愿力波动都恢复稳定，部分严重愿蚀者的认知障碍甚至出现逆转性修复。

“这不是治疗。”林婉站在观测台前，声音发颤，“这是唤醒。小舟……他没有消失，他在用另一种方式唤醒我们所有人。”

沈知遥望着屏幕上的数据流，久久不语。直到系统弹出一条新警报：

>【异常信号接入】

>来源：归墟地下417米

>内容类型：意识片段传输

>加密协议：初愿级（仅限核心承愿者解码）

她输入权限密码，画面缓缓展开。

是一段影像。

小舟盘坐于池边，面容平静，眼神清澈如少年。背景是尚未开启的青铜匣，显然这段记录是在他决定赴死之前录制的私密备份。

“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众生丹》已经炼成。”他说，“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我不是自愿牺牲的，我是被迫成长的。”

镜头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他在调整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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