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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沆瀣一气（第4页）

她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你不能现身，也不能言语。但当你看见萤烛燃烧的方向，那就是他们在想你；当你听见孩子们诵读《愿录》的声音，那就是你在被传承。”

她顿了顿，补充道：

“而且，每逢春分雨后，炉前花开之时，你都可以短暂显形一次。十分钟，赤脚，粗布衣，提着纸灯笼??就像你生前最喜欢的样子。”

小舟笑了。

很好。

这就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百年。

当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站在归墟山谷的入口。

雾气弥漫，细雨初歇。

脚下泥土湿润，身边花丛摇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赤脚，粗布衣，手中提着一盏纸灯笼，烛火幽幽，却不被风吹灭。

远处，几个孩子奔跑而来，围着那株蓝紫色花叽叽喳喳。

“你说它真能听懂愿望吗？”

“昨天我奶奶腿疼，我对它说了，今早就好多了！”

“我要许愿考上医学院！”

花瓣轻轻颤动，依次点头。

小舟静静看着，嘴角微扬。

他知道，明天清晨就会有人发现昨夜有人浇过花，足迹止于花前，再无返回。

他也知道，从此以后，每年春分，都会有人声称看见那个身影。

但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当一个母亲抱着生病的孩子走向诊所时，她不再说“希望奇迹发生”。

她说：“我去问问那朵花。”

而当医生接过愿卡，准备为陌生人耗尽精力时，他会想起教材首页的那句话：

>“英雄不必有名，

>但他们的选择，

>决定了我们能否继续做人。”

风起了。

吹过山谷，吹过炉火，吹过万千灯火人间。

没有人再说“等奇迹发生”。

因为他们终于懂得??

奇迹，不过是无数平凡人一次次选择不放弃的总和。

而这一次，轮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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