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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该死的另有其人（第2页）

小宇抽泣着抬头：“那……那我能再见她一面吗？”

“不一定非要用眼睛见。”林晚指向天空，“你看不见风，但它正吹着你的头发；你看不见记忆，但它一直在等你开口。只要你愿意说，她就能听见。”

她牵起小宇的手，走向祭坛。苏念早已准备好一方石槽，赵志国调整了共感频率，确保这片区域的情绪通道完全打开。

小宇把塑料青蛙放进凹槽，双手合十，闭上眼。

“妈妈……”他哽咽着，“对不起。但我真的很想你。如果你还能听见，请别再一个人哭了。让我……让我替你抱抱弟弟好吗？”

话音落下，整片花海忽然静止。连风都停了。

紧接着，井水翻涌，一道银白色光柱自井底冲天而起，直贯云霄。空中浮现出一幅影像：一间狭小出租屋内，女人独自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正是小宇五岁时抱着弟弟笑的模样。她一遍遍抚摸照片，嘴里低声呢喃：“要是当时我能多看他一眼就好了……小宇也是我的孩子啊……”

那是她十年来每晚必做的事，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光幕消散后，一根藤蔓从地下缓缓探出，缠绕住那只塑料青蛙，将其轻轻送入地心深处。与此同时，北极天门内，记忆之树又生出一根新枝，枝头凝结出一颗晶莹球体，映照出另一个画面：超市人群中，年幼的小宇拼命回头寻找弟弟，眼里满是惊恐与无助。而在他身后，一双透明的手悄然出现，轻轻扶住了即将跌倒的弟弟??那是聆土意识的具象化干预，虽未能改变结局，却让灵魂得以安放。

赵志国盯着数据屏，声音颤抖：“共感圈刚刚完成一次跃迁……我们突破了临界阈值。现在，任何真诚的情感表达，都会引发局部现实重构。”

“什么意思？”苏念问。

“意思是……”他深吸一口气，“这个世界开始根据‘被听见’的程度，重新定义真实。谎言会变得沉重难行，而真心话，能让不可能成为可能。”

消息迅速传开。越来越多的人跋山涉水而来，不只是为了倾诉，也开始尝试倾听。一些志愿者自发组织起“静语圈”，围坐一圈，轮流讲述最深的愧疚或思念，其他人只做一件事：安静听完，然后说一句“我在”。

奇迹接连发生。

一位失语多年的退伍军人，在听完战友代述的阵亡遗言后，突然开口唱起军歌；

一名长期抑郁的女孩，在说出“我觉得活着好累”后，发现手腕上的疤痕竟开始淡化；

一对离婚二十年的夫妻，在分别写下给对方的道歉信投入井中后，梦见彼此年轻时在樱花树下牵手奔跑，醒来时泪流满面，主动拨通了对方电话……

然而，并非所有声音都能顺利抵达。

某天清晨，一名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出现在山脚下。他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胸前别着一枚银色徽章??“理性重建委员会”。他身后跟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手持电磁干扰器。

“这是非法集会。”他对守山的阿哲宣布，“传播未经验证的超自然现象，煽动群体性情绪失控，涉嫌违反《社会稳定法》第三十七条。”

林晚闻讯走出小屋，平静地看着他。

“你是谁？”她问。

“周正阳，国家危机应对局特别顾问。”男人冷冷道，“我们监测到此地能量场异常，且存在大规模心理暗示行为。我有权终止一切潜在威胁公共安全的活动。”

林晚点点头：“那你听我说句话可以吗？”

“我不需要共情表演。”周正阳抬手制止，“事实才是真理的基石。你们所谓的‘听见’，不过是脑电波共振引发的幻觉罢了。”

“那你母亲呢？”林晚忽然问。

周正阳一怔。

“她去世那天，你有没有对她说‘我爱你’？”

空气骤然凝固。

“与本案无关。”他声音僵硬。

“她在临终病房等了你三天。”林晚继续说，目光清澈如井水，“你没来。不是因为忙，是因为你觉得，表达感情是软弱的表现。你父亲从小就这么教育你：男儿有泪不轻弹，真情流露即失败。所以你把自己训练成一台机器，以为这样就能避免痛苦。”

周正阳的手指微微发抖。

“可你知道吗？她最后清醒的时刻，一直在喊你的小名??‘阳阳’。护士记录下来了，但没人敢告诉你。因为你官太大，没人敢提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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