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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和毁灭。
即便是对于维娜而言,这也是非常让人困扰的事情。
越是强大,就越是意识到创造的艰难。
此时此刻,魔王使用创造和毁灭之想,利用绝望之卵的力量,直接重塑这个世界。要强行把时间...
雪停了,天光微亮。桃林外的灯河仍未散去,那些提灯而来的身影静静伫立,仿佛守着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少女跪在竹床前,额头抵着阿澈冰凉的手背,泪水无声地打湿了粗布衣袖。风穿过廊下铃铛,轻轻一荡,像是回应她心底最深的痛。
没有人说话。整个桃林陷入一种奇异的静谧中,连炉火都低了三分,仿佛怕惊扰那缕刚刚离去的灵魂。厨房里,锅还温着,面上浮着一层油花,葱香淡淡飘出,像极了往日清晨的模样。
“师父……”少女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您说轮到我了,可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她站起身,踉跄几步走到石台边。锈剑静静悬在那里,剑身上的白花不知何时已悄然绽放成一片桃瓣形状的霜晶,在晨光中闪烁如星屑。她伸手轻触剑柄,指尖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震颤??不是金属的冷硬,而是某种活着的东西在回应她的呼吸。
忽然,唤心铃响了。
不是一声,也不是三声,而是整整九响,悠远绵长,穿透云层,直入人心。这铃声从未如此完整地响起过,据传只有当“守灯人”的意志完成交接时,它才会奏出失传已久的《归火调》。
桃林深处,一百零八位守灯人陆续走出房舍,脸上带着泪痕,却目光坚定。他们不约而同走向石台,围成一圈,双手交叠于胸前,低头默念:
>“火种不灭,薪尽火传。
>剑非为战,面即为誓。
>桃林所在,即是归途。”
少女站在中央,手中仍握着那截红绳??当年从小女孩手里传下来的信物。此刻它竟微微发烫,仿佛有生命般缠上她的手腕。她闭上眼,耳边忽响起无数声音:有孩子的笑声、老人的叹息、流浪者的脚步、囚徒的忏悔……还有阿澈最后那一句:“轮到我了。”
不,现在是她。
她睁开眼,转身走向厨房。灶台冰冷,柴堆半空,锅底积着昨夜未洗的残汤。她蹲下身,一块块拾起干柴,放进炉膛。手有些抖,但她没有停下。火苗终于窜起,舔舐锅底,噼啪作响。
水烧开了。
她取出面粉袋,舀三勺,加盐少许,缓缓搅动。动作生疏,却一丝不苟。面条下锅时断了两根,她没皱眉,只是轻轻捞起,放在碗底。然后切青菜,撒葱花,夹起一片腊肉??这是阿澈定下的规矩:每碗面必有一片肉,不论贫富,皆享同等暖意。
第一碗面好了。
她端到石台上,轻轻放下,双手合十,深深鞠躬。
“师父,这是我煮的第一碗面。”她说,“您尝尝看,咸淡可还好?”
风吹过,铃轻响,一片桃瓣落在碗沿,旋即被热气托起,飞向天空。
就在这时,桥头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人,而是一队人。为首的是个戴斗笠的老者,肩扛锄头,身后跟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怀里抱着孩子,背上背着包袱。他们脸上写满疲惫,眼神却透着希望。
“我们是从西境来的。”老者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风霜的脸,“听说桃林收留所有人,不分罪孽,不论出身……我们走了三个月,只为求一碗面,听一句‘你还值得活’。”
少女快步迎上前,接过一位母亲怀中发烧的孩子,摸了摸额头,滚烫。“快进屋!”她回头喊,“烧热水!拿药箱!谁会熬姜汤?”
立刻有人应声跑向厨房。守灯人们自发行动起来:有人铺床,有人洗衣,有人去井边打水。新来的孩子们蜷缩在草席上,盯着墙上挂着的《守灯令》,小声念着:
>“你杀过人,偷过东西,骗过信任你的人。
>可你今晚能不能睡着,不在于你做过什么,
>而在于你明天愿不愿意,为别人做一件事。”
一个少年躲在角落,双手抱膝。他身上有鞭痕,指甲缝里还沾着血迹。少女走过去,递上一碗面。
“吃吧。”她说。
少年摇头:“我不配……我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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