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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大愿之力（第2页）

她看得泪流满面。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名工作人员急匆匆跑来：“星芽大人！监测系统发现异常跃迁信号！一艘未知飞船正以亚光速逼近主塔轨道层，型号识别为……‘追忆者号’！”

星芽猛然回头，瞳孔剧烈收缩。

“什么？！不可能……那艘船早在九万年前就被判定为失踪，且所有生命体征归零！”

“但它确实回来了。”工作人员颤抖着说，“而且……我们接收到一段私人加密讯息，只允许您一人解码。”

星芽立即接入导环。数据流涌入脑海，画面浮现??

是启的脸。

年轻，疲惫，眼神深邃如渊。

“如果你看到这段信息，说明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不再逃避。我会回来，面对一切。包括我的母亲是如何死的，包括我为何不敢提起她的名字，包括我曾经用‘大义’掩盖了多少恐惧与懦弱。”

星芽的手指紧紧攥住导环，指节发白。

“别回来……”她喃喃，“你现在回来，只会被当作神明膜拜，或是当成罪人审判……”

但启继续说着：“我不是来接受审判的，也不是来当救世主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们都错了。我们以为守护记忆就是保存美好，其实真正的守护，是让每一个人都有能力承受真相。就像你说的，《真实之书》不该由一个人写完，而应由所有人共同续写。”

影像结束。

星芽抬起头，望向天空。

那一刻，她明白了。

启从未真正离去。他只是提前走到了桥的另一端，等待世人有勇气踏上这条路。

三天后，追忆者号抵达忆桥外围空间站。

全宇宙的目光聚焦于此。

三千分鼎塔同时进入待命状态，防御系统全面开启。有人主张拦截，有人呼吁欢迎，争论不休。直到星芽亲自下达指令：

“解除武装，开放迎宾通道。准备共忆仪式场，我要以‘见证者’身份，迎接一位归来者。”

飞船缓缓停靠。

舱门开启时，没有光芒万丈，也没有欢呼雷动。只有一个瘦弱的身影，拄着一根木杖走出，身穿旧袍，白发凌乱，脸上刻满岁月的沟壑。

他一步一颤，踏上了通往主塔的透明天桥。

风很大，吹动他的衣角，也吹起了沿途飘落的蓝蝶花瓣。

星芽站在桥头等他。

两人相距十步时，同时停下。

“你老了。”启轻声说。

“你也一样。”星芽笑了，眼里含泪，“比我想象中更像个凡人。”

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苦笑：“我一直都是凡人。只是以前，你们非要把我当成神。”

人群寂静，唯有风声掠过。

许久，星芽开口：“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你吗？有些人会把你供上神坛，有些人会控诉你隐瞒真相。议会已经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是否追究你当年私自离任的责任。”

“那就让他们审吧。”启坦然道，“如果审判能让更多人看清制度的裂缝，那这场审判就有意义。”

他抬头看向高耸入云的混沌鼎，紫光在其表面流转，映照出万千记忆碎片的光影。

“我能上去吗？”他问，“我想看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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