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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31二更（第2页）

柳青萝微笑：“没关系，净化之后，一切都会变得简单。”

他们被带至一间圆形诊室，中央设有一座银色莲台，四周环绕九根导忆铜柱。柳青萝示意念归躺下，随即启动机关。刹那间，铜柱亮起幽蓝光芒，无数细如蛛丝的银线自顶棚垂落，缓缓贴近念归太阳穴。

阿芸心提至喉头。

就在此刻，念归突然睁眼，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笑意。他并未抵抗，反而主动迎向银线，低声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藏了什么。”

下一瞬，引忆釜在他怀中自行震动，发出一声清越鸣响！

整个空间猛然一颤，所有水晶同时爆裂，碎片纷飞如雪。银线反噬，如蛇般倒卷而回，直刺柳青萝双目！她惨叫一声，踉跄后退，脸上血流如注。

“不可能！”她嘶吼，“你怎么能反控忆流？！”

“因为我不是病人。”念归缓缓起身，铜锅高举，“我是守者。”

警钟骤响，四面闸门轰然落下。启明拔刀斩断两根铜柱，火星四溅。白狐腾空跃起，三尾挥洒银光，将追来的守卫尽数定住。阿芸迅速取出玉符，按在莲台中枢，口中默念《心源录》秘咒。片刻后，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

“下面才是真相。”她说。

地下三层，是一座庞大的记忆熔炉。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心脏模样的晶体，通体漆黑，却有血丝般脉络缓缓搏动??正是那颗“忆心”的复制品。四周排列数千具培养舱，每个舱中都漂浮着一人，头部连接神经导管，面容扭曲，似在承受极大痛苦。

“他们在用活人喂养‘贪欲之瞳’的意识雏形。”启明沉声，“而且……这些人大多是自愿的。”

陈砚翻阅控制台资料，脸色惨白：“名单显示，这些人都是曾经历重大创伤者??战俘、寡妇、冤狱幸存者……他们签下契约，愿意献出记忆，换取‘永恒平静’。”

“平静？”阿芸怒极反笑，“这是另一种奴役！他们剥夺了人哀伤的权利，也就否定了活着的意义！”

正说话间，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观心真人缓步走来，一袭素白道袍，面容清癯，眼神却深不见底。他身后跟着数十名身穿黑袍的“净忆师”，手持记忆抽取器，宛如死神列阵。

“你们破坏了秩序。”他声音平静，“但我并不意外。毕竟，露谷的存在，本就是一场注定要被清除的悖论。”

“你究竟是谁？”阿芸质问。

“我是谁不重要。”他淡淡道，“重要的是，这个世界需要安宁。而安宁的前提，是遗忘。”

“荒谬！”念归怒喝，“没有记忆的人，和尸体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观心真人抬手，指向记忆熔炉，“他们还能笑，还能工作，还能爱??虽然那份爱，可能来自别人植入的虚假回忆。”

启明冷笑：“那你呢？你真的敢面对自己的记忆吗？”

真人神色微动。

阿芸敏锐捕捉到那一瞬的迟疑，步步逼近：“你说安宁来自遗忘，可你自己为何要建立这套体系？是不是因为……你也无法承受某些真相？”

空气骤然凝固。

真人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眸中竟泛起泪光。“我妹妹……死在我怀里。那年饥荒，我偷粮被抓，官府当众鞭打我，她冲出来替我挡刑，活活被打死。我发誓，绝不让任何人再经历那样的痛苦。所以我创造了这个系统??让人忘记痛苦，也就不再受苦。”

“可你忘了。”阿芸轻声说，“她替你挡鞭，是因为记得你曾为她偷一口饭；她至死喊你的名字，是因为爱从未被遗忘。如果你抹去了这一切，她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真人浑身剧震，手中法器“咔”地断裂。

就在此时，记忆熔炉剧烈震荡，那颗“忆心”突然睁开一只虚幻巨眼，发出尖啸！它竟借着千万人的痛苦执念，提前觉醒，化作独立意识，欲吞噬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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