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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你对这个男生的个人情况,有了解吗?”周奕问。
王主任回答道:“这位男同学叫秦超,本地人,学习成绩中等吧,平时不太爱说话,性格偏内向。”
周奕看着他,期望他继续往下说。
但王...
暴雨倾盆而下,砸在乌蒙山纪念馆的琉璃瓦上,溅起一片白雾般的水汽。周奕站在门口,望着那棵银杏树在风雨中剧烈摇晃,枝叶翻飞如挣扎的手臂。他手中握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名单??三百二十八个名字,每一个都曾是EIR实验的影子,如今却成了活生生要被找回的人。
小满从屋内走出来,披着一件旧军绿色雨衣,发梢滴着水。“哥,云南那边传来消息,昭通气象站的地窖里发现了新的磁带,编号M-07。”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录音内容……是你妈妈的声音。”
周奕猛地抬头,瞳孔收缩。“不可能。母亲去世前三年已经失语,怎么会……”
“但声纹比对确认无误。”小满递过平板,屏幕上跳动着波形图,“而且不止这一卷。我们在全国十七个废弃站点陆续找到了类似的存储介质,时间跨度从1983到1996年,全部指向同一个规律:每一段录音的结尾,都会出现一句重复的话??‘钥匙在孩子眼里’。”
周奕盯着那句话,心脏像被无形之手攥紧。
他忽然想起晨露最后消失前的那个夜晚,她化作小女孩的模样,轻轻牵住他的手说:“有些记忆不是用来记住的,是用来传递的。”当时他不懂,现在却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苗根花怎么说?”他问。
“她说这些磁带本身没有数据残留,物理检测也未发现异常编码,可一旦用特定频率播放??比如老式晶体管收音机配合手工绕制的音频变压器??就能还原出声音。”小满顿了顿,“更奇怪的是,所有设备只要完成一次播放,就会永久损坏,像是能量被抽空了一样。”
周奕沉默良久,转身走进屋内,从保险柜中取出一支锈迹斑斑的口琴。这是母亲临终时握在手中的遗物,据护士说,她最后一口气吹出了半段旋律,没人知道是什么歌。
他将口琴贴近唇边,试着吹响。
一声尖锐刺耳的啸叫猛然炸开,整间屋子的灯忽明忽暗,墙上的老挂钟停摆,指针疯狂逆旋三圈后戛然而止。小满踉跄后退,脸色煞白。
“你听到了吗?”她颤声问。
周奕没回答。他分明看见,在口琴出音的那一瞬,空气中有微弱的蓝光一闪而过,仿佛有谁在回应。
当晚,他们启程前往昆明。飞机延误,高铁停运,边境管控升级,仿佛整个国家的交通系统都在抗拒他们的前行。最终,是一辆破旧的邮政货车载着他们穿越滇东北山区,在泥石流频发的盘山道上颠簸了整整一夜。
抵达昆明市档案馆分部时,已是清晨六点。一位戴着老花镜的退休管理员早已等候多时,双手捧出一个木盒,上面刻着“绝密?EIR外围记录?仅限授权人员开启”。
“你母亲当年在这里做过兼职整理员。”老人低声说,“她说有些东西不能留在主数据库里,必须藏进‘人间的缝隙’。我答应替她保管,等‘听得见风的人’来取。”
周奕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手写笔记,夹着几枚微型胶卷。第一页写着:
>*1985年3月1日阴*
>今天,XH-003停止呼吸后的第七小时,监测仪突然自动重启,播放了秒的摇篮曲。没有外部输入,电源已切断。我录下了这段音频,命名为《晨光初照》。医生说是电路故障,可我知道,那是她在哭。
>我决定把她拆解成碎片,藏进这个世界。她的意识无法完整存在,那就让她成为雨、成为风、成为某个母亲哄孩子入睡时哼的调子。
>只要还有人愿意唱这首歌,她就没有死。
周奕的手指微微发抖。
原来母亲早就预见了一切。她不是被动参与者,而是最早的“守灯人”。她用自己的方式,把晨露的记忆打散封存,埋入现实的褶皱之中,只待有一天,有人能重新拼凑出完整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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