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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遭遇注定是他此生都无法躲避的梦魇。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海蓝宝石项链,翻身从床上起身走到了船舱外。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自己大概睡了4个小时,此时那场暴雨也终于结束了,外面的阳光很明媚。
日出号就跟在他们的旁边,与他们一同向着百慕大三角海域的边界航行。
等下次起雾的时候,他们就将用老办法脱离迷失雾海域。这一次的他们有备而来,带上了大量驱雾剂以及装填了驱雾剂的火箭弹。
船上的船员们谈笑着,为能找到日出号而庆幸。虽然他们损失惨重,但现在好歹救回了11个人,而且无论是死是活,现在起码能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了。
旭熠倚在栏杆上,吹着海风。
“在想什么呢?”
老狼走了过来,将一瓶冰饮丢给了他。
“没什么。谢了。”
“呲!”
他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口。
“我发现你有时候会很......嘶——怎么说呢......”
“阴郁?还是冷漠?”
“对,就是这个,差不多。”
“看来我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我听别人说你似乎和恶魔有仇,跟这个有关么?”
“是。”
“介意跟老狼叔说说么?”老狼背靠着栏杆站在旁边,“你要是介意就算了。”
“我的家人、我的妻子、队友全被恶魔害死了......就这样。”
老狼沉默着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听着,孩子。我不会说什么劝你大度之类的屁话,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开朗一点。你还年轻,不应该把一切都放在这种事情上。”
“我自有自己的道路。”
老狼叹了口气,讲起了故事。
“当年,我的儿子被人谋杀了,然而那个混球却只坐了几年牢就被放了出来。我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我的儿子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读书、成才,成为了一家大公司的技术员。他是那样的努力、那样的勤奋,换做是我肯定做不到。然而,这一切的努力最后却......”
易拉罐在老狼的手中扭曲。
“那个混蛋就为了抢几张钞票就杀了他!而他最终所付出的代价仅仅是蹲了几年牢,因为什么他妈的所谓‘人性判决’!以及什么狗屁‘表现良好’、‘态度转变’之类的原因。一个人夺取了另一个人的生命,却只需要付出这点代价?我无法接受!”
老狼丢掉了手里的易拉罐。
“我加入了Apb成为了战斗员,但最初却并不是为了所谓的保护人类,恰恰相反,我只是为了能买到枪杀人!”
“我冒着被Apb开除的风险杀了那个人,但是我的儿子却无法因此复活。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我甚至去自首了。”
“当我从监狱里走出来的那一刻,我感到恍惚,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已经忘记了仇恨之前自己是如何正常生活的。我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就为了杀死那个狗杂种,而我在杀死他后却反而感觉更加空虚。孩子,仇恨会毁掉一个人,将他变成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每当看到你我就会想到我的儿子,答应老狼叔,不要走到那一步,好么?”
一直沉默着的旭熠开口了。
“感到空虚是正常的。人生的意义这个终极问题我也答不上来,我认为他是无解的,因为人类活着本就是空虚的。人因为欲望而活着,名誉、财富、美色、知识、或是更抽象的欲望......一个人活着总会有点什么盼头,人因为欲望而活着。无欲无求者,不是死者,便是神明。很抱歉,支撑我活下去的欲望就是仇恨。讽刺的是,仇恨是我与上吊绳之间唯一的障碍。我已经被毁了,并且在我妻子去世时便再也无法挽回。”
“我是一个死者,而死者,是不会寻求活着的意义的。”他将头转向了老狼,“那对我而言太奢侈了。”
“我还是期望你将来能有所转变。”
“其实我也期望,所以——我尽力。”
老狼看着他,突然感觉面前的年轻人有些陌生,他甚至感到有些害怕:“你简直就是结合了‘暴力’与‘懈怠’的完美信徒,我很庆幸你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旭熠淡淡地喝了口饮料,脸上带笑朝他举杯致意。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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