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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箱倒柜地寻找新的笔,尽管他很清楚他将备用的文字工具归纳在另一个抽屉中。
“并不是,”卡丽丰说,“我只是承认了我的兄长是一名逃兵。”
这句话让佩图拉博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放过他的柜子,又用力拍了一下永远卡壳的机器,接着打开顶板。风将他的烦躁带走。
青年学着莫尔斯的姿势坐下,将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方。
他并非喜欢如此,相反地,他会利用这种别扭的不协调感,来提醒自己由内而外地去反思。
卡丽丰的声音中混着一些轻柔的沙沙声,也许是衣袖拂过桌面,也许是电流本身的误差。这些琐碎的动静并不令人厌烦,反而成为卡丽丰本身气质的一种注脚。
“你在想为什么吗,阿博?”她说。
“我只是要他与普通的士兵一起战斗,我又不要害他。我们的技术明明已经那样发达。”佩图拉博说。
“但他嫉妒你,从他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他就与你暗地里做起比较。”卡丽丰沉稳地说,就像她正在描述的并非一位兄长,而只是剥离私人社会关系后一个单独的个体。
“你第一次见父亲时,他其实就在父亲身边,但你没有看过他哪怕一眼。”说到这儿,卡丽丰笑了笑,“这是哈尔孔自己告诉我的。”
“你在洛科斯留得越久,你的光辉就越耀眼。你成年前就已经做完了十个哈尔孔都不可完成的成就,父亲偶尔也会说,长子要是有你的天赋,他早就让长子继位,而不是用权力和政务继续折磨他的年纪。”
“岁月流逝,你在洛科斯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你源源不绝的才能将整个国家改变,这令我的长兄逐渐产生了另一种担忧——比起他,父亲是否更中意你。”
“我?”
“他害怕父亲要让你继位,毕竟在实际而非象征意义上,洛科斯已经是你的国家。”
佩图拉博沉默片刻,“他是对的。”
这次换成卡丽丰惊讶了:“你想要成为一名僭主吗?”
“我不想让他继位,他的行为败光了人的好感;就算他过几天又回到我的军队里,我也要赶他滚开。”
他继续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戴铁冠。”
卡丽丰立刻笑了起来:“我的前方还有安多斯在王座之下排着队呢。”
“安多斯可不行,他太友好、太善良。”
“他天性就是那样的纯粹,恐怕对我的那位兄长来说,一只足够美丽的蝴蝶比一千个铁的王冠还要贵重呢。”
想到那名过度朴实的单纯工匠,两人一同发出笑声。比起哈尔孔,安多斯实在令人既喜爱又放心。
佩图拉博站起来,从收纳架顶上拿来几张纸:“我写了一份宣战演讲稿,帮我听一听?”
卡丽丰欣然应允下来,并调侃道:“你当时在命名仪式上的讲话,写了几份稿子?”
佩图拉博不为所动,看向远方:“你可以猜。”
山峦与险道的尽头,视线虽未可及,但佩图拉博的计算告诉他,卡尔迪斯的要塞正在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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