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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而共同导演了这幕惨剧的两个凶手：eunides和韩灏，他们却仍然逍遥于法外。想到这一点时，罗飞便感到一种难以承受的压抑，这种压抑感直到他走出医院大门，又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之后才得到略略的缓解。

日近黄昏，天色渐暗。街面上的行人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省城的确是个大都市，这样拥挤热闹的场面在龙州是看不到的。罗飞面对着拥挤的街道暗暗感慨。

十八年前，他因为eunides而被迫离开这里；十八年后，他又因eunides而回来。他的命运似乎在这里转过了一个圆圈，那么圆圈的末笔究竟是一个结局，还是一个新的开始？

这几天来，随着对eunides身世的查访，十八年前的一些往事开始浮出水面。这个故事的开端看来并不像之前所想的那样简单，早在袁志邦策划四一八血案之前，袁志邦和文成宇，这两代杀手就已经相遇，而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目前尚显得微妙重重。

慕剑云陪着罗飞在秋风中站了片刻。看着罗飞怅然皱眉的样子，她猜到对方多半又在感怀过往的岁月。突然间她很想借此机会接触到罗飞的思绪，于是她略一斟酌后选择话题说道：&ldo;没想到你还保留着和袁志邦的合影照片。&rdo;

慕剑云说的正是罗飞刚才在医院拿给陈大扬看的那张黑白合影。那两个年轻人中削瘦稳重的是罗飞，阳光帅气的则是袁志邦。

这句话似乎正戳在罗飞的某根神经上，他的眉头更加紧皱，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住这种情绪，看似很随意地说道：&ldo;以前不知道他就是四一八血案的元凶，所以还一直留着纪念。这些天也没顾得上处理。&rdo;

慕剑云淡淡一笑：&ldo;想处理的话，半分钟的时间就够了吧？否则的话，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抽出时间。&rdo;

罗飞怔了怔，他知道自己无法反驳，于是抬起头向远处天边看去，什么也不说了。

慕剑云却没有因此停下：&ldo;其实话又说回来，如果心里的根没有处理，光处理一张照片也没有什么意义。&rdo;

罗飞把目光转了回来，他看着慕剑云的眼睛，似乎很想说什么。但最后他却只是摇了摇头道：&ldo;也许你很难明白。&rdo;

慕剑云回视着罗飞，她的眼睛微微地弯了起来，然后她轻声地说道：&ldo;我明白‐‐你是一个非常恋旧的人。&rdo;

罗飞的心微微地颤了一下。虽然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却立刻引起了他的共鸣。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同时自嘲般苦笑着说道：&ldo;事实再次证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让一个心理学家看着你的眼睛。&rdo;

慕剑云有些得意笑了起来：&ldo;你总是这样绕着圈子夸奖别人吗？&rdo;

罗飞也笑了，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慕剑云却又问道：&ldo;你刚才一定在想以前的事情吧？和案子有关吗？&rdo;有了刚才的铺垫，即使她把话题又引回到工作上，两人间仍然保持着一种轻松的气氛。

&ldo;是的……&rdo;罗飞不再掩饰什么，&ldo;我在想：袁志邦在那起劫案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rdo;

&ldo;你怀疑他就是那个找陈大扬调查的警察？&rdo;

&ldo;嗯，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这个关键的线索没有进入警方的记录。&rdo;

&ldo;你是说：因为袁志邦she杀了文红兵，所以他对孤儿寡母怀有内疚，便有意无意地去帮助他们，包括去隐藏有些对母子俩不利的线索。嗯，这种心理变化是很合理的，而且陈大扬刚才也证明了，袁志邦后来和文成宇母子的关系很不一般呢。&rdo;

罗飞却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道：&ldo;你说的帮助，可能还不只是这么简单。&rdo;

慕剑云略微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ldo;难道那起劫案本身就是袁志邦做的？&rdo;

&ldo;一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案子，除了袁志邦，还有谁能做到？&rdo;罗飞颇为感慨地说道，可能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赞叹有些立场问题，他很快又补充说，&ldo;当然，我还有其他的依据。&rdo;

&ldo;哦？是什么呢？&rdo;慕剑云注意到罗飞用了&ldo;依据&rdo;而不是&ldo;证据&rdo;，这说明相关情况并没有足够的证明力。

&ldo;那起劫案发生的前后，我和袁志邦是同处一屋的室友。现在回想起来，他的一些情况很不寻常，尤其是劫案发生的当天。&rdo;说话间，罗飞又陷入回忆的表情。

&ldo;你的记忆力那么好吗？&rdo;慕剑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按理说，罗飞和袁志邦当年是同居密友，对方有些反常举动留有印象是可能的。但是十八年前某个具体的日子还能对上号，这简直有点匪夷所思了。

罗飞当然明白对方惊讶的原因，他&ldo;呵&rdo;了一声解释道：&ldo;我能记得那一天，是因为4月7号本来就是个特殊的日子。&rdo;

&ldo;4月7号……&rdo;慕剑云不太理解，&ldo;有什么特殊的？&rdo;

罗飞犹豫了。见对方一直明眸闪闪地看着自己，一副要打破砂锅的气势，这才终于回答说：&ldo;那天是……孟芸的生日。&rdo;

慕剑云恍然大悟，可是她并没有迷惑被解开的快感，反而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失落。半晌之后她淡笑着说道：&ldo;你真是有个恋旧的人。&rdo;

罗飞挑了挑眉毛，对方热情的突然减退让他有些奇怪：&ldo;你不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些什么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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