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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罗斯福：&ldo;任命总司令的问题将取决于我们在这里会谈的情况。&rdo;

斯大林：&ldo;俄国人并不想参与任命总司令的事，但俄国人想知道，谁将是总司令。我们希望能尽快任命总司令，由他既负责&lso;霸王&rso;战役的准备，也负责&lso;霸王&rso;战役的实施。&rdo;

丘吉尔：&ldo;我完全同意。过两个星期我们将任命总司令，并把他的姓名通知你们。&rdo;

接下来，丘吉尔又开始长篇大论地贩卖他的地中海战略，使会议又象车轱辘一样转起来，重演了一遍前一天的争吵。丘吉尔象是一头饿极了的狮子，屡屡扑向&ldo;柔软的下腹部&rdo;，一会要吃罗马，一会要吃罗得岛，眼睛还不时瞄着土耳其。斯大林则象一个老练的猎人，对丘吉尔紧盯下放，一次次瓦解丘吉尔扑向猎物的企图。罗斯福咬着嘴在旁边看热闹，但显然偏心眼，不时为斯大林支上一招。

斯大林本来是个不容异见、动辄发怒的人，但对丘吉尔他表现了极大的克制，尽量语气平和，沉着应战。丘吉尔正相反，常常突然发怒，面红耳赤，不能自制。看到他这个样子，罗斯福心里暗自高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但对丘吉尔没完没了的唠唠叨叨，斯大林最终还是耐不住性子：&ldo;这会还得开多长时间？我们在这儿呆的时间是有限的！&rdo;

罗斯福提议：&ldo;还是把这些问题交给三国军事委员会去研究吧，让他们拿出个意见来。&rdo;

斯大林表示反对：&ldo;我们不需要什么军事委员会，也不要求进行任何研究。我们自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因为我们比军事委员会的权力更大。我只想直截了当地向丘吉尔先生提出一个问题：英国是否真正相信&lso;霸王&rso;战役，还是不过为了安慰俄国人，说说而已？&rdo;

丘吉尔闪烁其辞：&ldo;只要时机成熟，条件具备，我们就义不容辞地竭尽全力横渡海峡去打德国人。&rdo;这是典型的丘吉尔式回答。

斯大林从座位上陡然站起，对莫洛托夫和伏罗希洛夫说：&ldo;我们走吧。我们在这儿没什么事好干了，前线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办呢！&rdo;

罗斯福赶忙解围：&ldo;啊，我们大家都饿了，我建议休会，去出席斯大休元帅为我们准备的晚宴。&rdo;

当晚的宴会气氛虽不很热烈，但还算轻松。丘吉尔显然还未从刚才的争论中完全摆脱出来，有些落落寡欢，象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堆在椅子里，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和情趣，甚至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了。斯大林却象换了个人一样，眉飞色舞，神采飞杨，表现出盛气凌人的架式，热情地照待宾客，还不时地拿那位垂头丧气的丘吉尔开玩笑。他知道他已胜券在握，那种战胜对手的快感鼓舞他通过取笑失败者而获得更大的乐趣。

&ldo;我建议&rdo;，斯大林从座位上站起来，&ldo;为尽快对全部德国战犯进行审判，并对他们严加惩治而干杯！一定要消灭德国总参谋部，要枪毙5万德国军官。&rdo;

丘吉尔跳了起来，把酒杯也碰翻了。他似乎喝多了，脸涨得通红，两眼充血，挥舞着双手，高声叫道：

&ldo;英国议会和人民永远也不会容忍集体枪杀。苏联人不应在这个问题上想入非非！&rdo;

斯大林两眼含笑盯着丘吉尔，又说了一遍：&ldo;必须枪毙5万人！&rdo;

丘吉尔怒发冲冠：&ldo;我宁愿此时此刻让人把我推到院子里毙了，也不愿让这种可耻行为来砧污我和我国的荣誉！&rdo;

艾登一个劲地给丘吉尔使眼色、打手势，想让他明白这不过是玩笑话，别当真。但一向机灵的丘吉尔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是反应不过来。罗斯福见状，忙打圆场，想使玩笑变得更加明显，笑道：&ldo;我又要给你们当调解人了。折衷一下吧，就杀49万人。&rdo;

除了丘吉尔，其他人都大笑起来，但这越发使他下不来台。他知道他被嘲弄了，一气之下，起身离开餐桌，走到隔壁房间，大口大口地吸起雪茄烟。不一会儿，他感到有人在轻轻地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斯大林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后。&ldo;请别介意，我只是开了个玩笑。&rdo;

在斯大林面前，丘吉尔总有一种自愧不如和不很自在之感。他承认&ldo;斯大林的风度是很有魅力的，如果他想拿出这种风度的话&rdo;。他生来还未怕过什么人，到哪里都是趾高气扬，信心十足的样子。但在德黑兰，他终于碰上了令他敬畏的高人。这个人才华横溢，思维敏捷、能言善辩、运筹帷幄，既幽默又无情，既灵活又果断。令丘吉尔不解的是，他去年在莫斯科怎么未发现斯大林有如此魅力？真是斗转星移，物换境迁了。在高人面前，他只好也只能甘拜下风。

重新回到餐桌上，丘吉尔完全任人摆布了。斯大林再怎么取笑他，他也不去计较了。到最后，乔大叔也自觉不能欺人太甚，转而安慰和赞扬起可爱的丘大爷来，甚至说&ldo;魔鬼是共产党，而我的朋友保守党是上帝&rdo;，弄得丘吉尔哭笑不得。末了，斯大林还把胳膊搭在丘吉尔的肩膀上，亲密得象革命同志一般。

回到使馆，丘吉尔精神似乎要垮了一样，失魂落魄、萎靡不振。他依在床上，双目紧闭，悲哀地对艾登说：&ldo;人类可能还要有一场流血更多的战争，那时我不在了。我将长眠，我想长眠亿万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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