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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娃娃（第1页）

江雪一直没有回家去看看，林不凡也没有妹妹的消息，他说，她大概是去别的地方了。县城那么的小，不会找不到她的，这或许是好事，她彻底离开土地了，无论怎样的路程，都得自己去走，去闯了。

“她那样的人，你不用为她担心，总有手段活下去的。说不定还能过得很好。”

听了林不凡的说辞，江雪心头很是不快活，手段，这一听就是那卑鄙下流的。女人，尤其是一个没有文化知识的女人，除了一副好皮囊可以出卖，还能有什么手段呢。

话题只能到此为止。

秋高气爽的时节，江雪已经完全适应这个家的生活了，这里无疑就是自己的新家了。冬天是用煤的高峰期，林不凡和婆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洞子里忙活，有些时候就住在那边的窝铺里。

林不凡不让江雪再跟过去，天气渐凉，那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还全是小伙子。江雪也说家里头的庄稼、蔬菜瓜果全部成熟了，兄弟媳妇一个人忙活不过来，两个助手又总是那么不得力。

两个人三天两头处于分离的状态。每次林不凡回来了，她总要变着花样做些好吃的给他。风霜之下，他脸上的每道褶皱里似乎都藏着煤屑。每次出去送煤炭，赶着骡马，中途休息都不方便，就只能一直走下去，有时候一天得几个来回。通常两家人一起走，相互照应。

快到中秋节的时候，赵春梅来到家里，江雪听到他们商量挖路的事情，想要让卡车直接开进来，这样能省下不少力气。

只是挖路也将花费不少人力物力，短时间内也是不可以实现的。路一通，这隐秘的居住地终将被发现，这也不符合林家时代的居住风格。最为重要的是，当初两家人开洞是悄悄进行的，没有人周围的人或是公家人察觉，采用这人背马驼的原始方式。

两家人从外面了解了很多信息，几乎每村每寨都有私人开采的，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大部分是卖给村民的，自家出几个人，十来天攒些卖的。大规模的基本是国营的，国家也在鼓励开采矿臧。但是一家人还是十分小心，因为自个规模不大不小，还抢了些国营的生意，不敢太招摇。林不凡在与买家的交流中得知，是有人在打听的，胳膊拧不过大腿，一家人寻求平衡。

事情没有结果，赵春梅建议春节前后开始动工，但大嫂一直沉默着，她还是担心太惹眼了，这生计要被剥夺。事情不了了之。

其实，自打林家挖煤以来，每年最繁忙的季节，大家都要提起这茬儿，不过每次都是搁置。他们太过享受这与世隔绝，不被侵扰的日子，很少有人会记得这里还有人家。就是附近村子的市集，他们也很少去，都是家里的人运送煤炭出去了，再采购些物资回来。除林家两兄弟在没结婚之前，会出去溜达，他们甚至不晓得稍远一些地方是否还有村落。他们喜爱这样的生活。

至于和江雪这门亲事是如何说的，大概是出去找了一阵子的。

江雪从来没有跟林不凡出去运送过煤炭，他总说那里很苦，风餐露宿，还都是男的，除了赵春梅。她很想去集市上自己看看，但没有人告诉她这附近有没有，周围都是林子，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赵春梅的女儿有跟她说过，自己的学校就在街道上，但想想那路程，还有婆家人谁也不去，自己也就不想多事，悄悄地藏在心头。若是说用的、穿的，林不凡每次出去总会给她带回来些好看的小玩意儿。纱巾、发卡，甚至是香脂。她清楚，按照常理，自己得知足。

不过，时间久了，她从赵春梅的言语中和婆婆的话语中听得出，她们对于自己肚子里的那点事十分关心。这很长时间成了她的烦心事儿。

“自古以来，新媳妇过门一年是要怀孕的，次年要有小孩子出生。这才是正常的，你们天天呆在一起，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怎么也赶不上啊。若是不行，不凡到外头抓几副药回来给她吃。”

婆婆在一次全家人都在的午饭时间，直接亮了话，没有旁敲侧击，就这么直爽，儿子没问题，他一清二楚。江雪低头吃饭，林不凡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言不发。凤英大概有着几分得意。

尽管话说到这份上，但林不凡依旧没有任何行动，既没有按照母亲说的去给她抓药回来吃，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过要孩子的事情。

赵春梅十分心动通公路的事情，只要在家总要跑上来屋子里说一通，她建议联系沿线的村庄，让大家也一起出点力。不过，费尽了口舌，除了林不凡应付着和她说一说，大嫂总是一张扑克脸，不说同意也没说不可以。

“大嫂，是不是等着来年抱孙子啊。若是这样，咱就再辛苦一两年，迟些再挖也是可以的。这两人随时呆在一块儿，是不是有了啊。”

赵春梅说着走近江雪，好似要一把掀起她的衣服来看一般。江雪连忙扒开了她的手，说，没有。脸一下子就红了。赵春梅审视性地看了眼林不凡，他假装没看见、没听见，出门去了。婆婆自觉无趣也走了。

“那家伙是不是不干那事，就你两这样的也不像啊。况且还有洞子里的小伙子们说得有声有色的。”

赵春梅看到屋子里没人，和江雪开起玩笑来。江雪想到林不凡不分场合的情景，脸更加的红了，别人不说还好，居然真的有人在谈论两人的事情。

赵春梅还在一直问着她，很是关心，没有猎奇的意味。她悄悄告诉江雪，他们家那么着急给大侄子娶媳妇，就是想赶在他三十岁之前生个娃儿，若是她身体有问题，要赶紧调理。她再次表明自己非常喜欢江雪，可不想生出什么意外来，不然这媒人脸上挂不住。

赵春梅说着说着就讲起那些男女之事来，听得江雪面红耳赤。她最后嘟囔着说，林不凡的娃娃都是在外面的。

赵春梅长叹了一句，原来是他不想要啊。她一本正经地教江雪，不能让他这么搞，不然她这孩子是十年八年也要不了的。

江雪想想婆婆那张冷冰冰的脸，突然觉得以前的美好都是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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