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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过得也不好（第1页）

坐在车上，靠着窗边，头抵在车窗旁。每每邹信这样做时，难免会思绪万千。仿佛坐的不是汽车，好似坐的那如时光机般，将邹信的回忆随着她那颗许久不跳动的心逮到那个梅雨季。

眼前是罕见的阴阳天，一半晴一半阴，如邹信的心情，更如她的处境。

毕业这几年来，年纪渐长，反倒是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果然成为大人就是有一件又一件的事儿被绊住脚，蒙住心。

果然她已经很久没有勇敢过了，很久没有鲜活生动了。如今的她只是顶着这身皮肉，活着。所以她无比怀念2o18年的那个夏天，那个女孩儿，和埋葬在她心中的那个男孩儿。

是当时太美好了还是现在太糟糕了？她也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只希望一会儿最好不要下雨，她没拿伞。她总是这样。

天公不作美，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地雨下得越来越大，她让师傅把车停在她最常去的那个餐馆门口。避避雨顺便开荤吃顿饭。在餐馆的四五百米处有处小网吧，那是陈滇最常去的地方。

四处可见的烟丝缠绕着键盘的敲击声把躺在电竞椅上的陈滇吵醒。这是陈滇在网吧住的第二天了。但这不是他第一次在网吧留宿了。

他皱了皱眉头，艰难地把眼睛睁开。动了动脖子，阵阵刺痛让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在网吧怎么可能睡个好觉，落枕是经常的事儿。

又在电竞椅上缓了一会儿，他从兜里掏出烟，拿出打火机点上来抽。嘴里吐出的烟圈为网吧的空气增添了一份浑浊。又呛鼻子又辣眼睛。

几支香烟燃尽，习惯性的咳嗽两声，他才拿起兜里的手机来看。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映入眼帘。他的手停顿了一下，但仍然连看都不想看就直接划掉。是陈滇的女朋友，姜瑾瑜发来的。每次吵架后，她都揪着陈滇不放，直到他低头认错，买些满意的礼物才肯罢休。

陈滇这个女朋友是他上高三的时候谈的，偶尔会吵吵小架，但感情还算能维持。一般大吵一架的时候陈滇就会选择在网吧留宿。

谈了两年感情的陈滇还是不知道，恋爱是必须的吗？这样的恋爱还有必要吗？

好像从恋爱开始的每一天都这样。他在被消耗，他很累，他怕分手后继续被纠缠。他懒得分手，他现在什么都懒得干。对，就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懒得找。靠着游戏陪玩维持生活。多了，潇洒地过，少了，一桶泡面也能过一天。

脸上的胡茬也有些时间没有修剪了，有时候他也想哭，想释放一下。但是他懒得哭。很久没哭，也忘了怎么哭的吧。

他甚至现在都弄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感情。想到这儿，他就想起来那个夏天，那个穿粉红色背带裙的女孩儿，那段熠熠生辉的日子……

再来根烟吧，这几根可不够，除了抽烟也没什么事儿好干的。

陈滇摸摸兜，感觉烟盒空空的。他期待着还有最后一根，千万不要没有，千万不要没有……

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第一次那么盼望，突然兴起的期望之情是他除了伤愁之外，难得有的其他情感。

瘪瘪的烟盒被甩到桌上，他打开，嘴角抽搐了一下，就剩一个根了。他从烟盒里拿出，马上放嘴上叼着。拿出打火机，打了几下，只听见清脆干燥的咔咔声，不见火来。

“cao”陈滇干脆地骂了声。

“算了，少一根儿不会死。”

叼过的烟又回到了那个瘪瘪的盒子里。

陈滇看了看表已是下午六点半，自从吵架离开家，已经有一天半没吃饭了。他准备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什么时候回去还不一定呢。

陈滇走出网吧门口，与网吧的幽暗和独有的烟熏死寂味儿不同，外面的世界更加明亮，空气中夹杂着雨水的铁锈味儿。

他不喜欢闻。

许久不见天日，猛地一见，刺得陈滇的眼睛睁不开。眼前的景色红红绿绿的，眨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缓过来。

把卫衣帽子套头上，就这样冒着雨去找点吃的。

路上的人很少，路不平的地方还积了水，浑浊的水夹杂着泥土和落叶聚在一起。

陈滇走的很快，一路上也不看路，走了很多水坑。裤脚满是泥土和污水，鞋袜也湿了一半。走了两三分钟就到了陈滇常去的那家餐馆。

吃了很久了，高中开始就一直吃。这家馆子经常换厨子，味儿有点变了，但是他就是习惯去。

走到门口，他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口点菜，他太知道那是谁了。

没错是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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