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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老汉（第2页）

木制的支柱竖起，木板钉在这些支柱之间，圆木被整齐休整后罗列在屋子的顶端，薄薄的雪结在屋顶之上，烟囱之上，白烟缓缓地冒出，在这座屋子的门口挂着一块写着“驿站”的牌子。

殷九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酒壶喝了一口，哈出雾气，“就是这里了。”随着海拔的提高，原本还算宜人的气候现在显得有了一些寒冷，两人进入附近的皮革店采购了一些御寒的衣物。

殷天买了一件毛皮大衣，来自类似羚羊的巨兽的最为细密的毛皮，缝制成的无袖毛衣，被殷天穿在原本的猎装的外面，又买了一顶皮帽子，原本的斗笠挂在了背上。

殷九则是直接买了一条高山族猎人穿的猎装，反过来毛衣，毛皮向内，浅色的皮向外，特殊的鞣制方式使得拥有不逊色的防御能力，但是事实上猎人还是必须好好躲避那些巨兽的攻击，和巨兽硬碰硬的战斗方式只存在与那些巨人种之中。

原本的那套猎装被殷九收起，放在一个买来的皮质背包之中。

“你确定这就是我们要坐的那辆羊车？”小镇外头，殷天看着殷九叫来的那俩羊车对着殷九问道。

一头衰老的攀羊，原本向上翘起的羊角已经折断，瘦弱不堪，长长的胡须生长着，四足之上满是岁月留下的创痕，在它的另一侧是一头年幼的攀羊，体型和这头已经开始缩小的老攀羊差不多的大小。

领着这辆羊车的是一个灰面糟老头子，带来了咧咧不停的唠叨和埋怨，“哎呀呀，哎呀呀，你们这是看不起老汉我的羊车，跟你们讲我的羊车当初可是一绝，这么多年一起事故都没有出过，即使是风雪交加的天气，我的羊车依然可以自由来回。别看我现在老了，我的羊车也老了，但是我的能力还是很行的，我的羊车也是可以的，是吧，老伙计。”

那位糟老头子对着年老的攀羊问道，那老攀羊发出低沉而破碎的回应。

糟老头子抬起头看着比他高出一头的殷天和殷九，“你们两个那么重，不应该多付老汉我一些钱吗？”说完还很恶劣的搓了搓他那满是冻疮的肿大手指。

“那个我们当初的价格不是谈好了吗？”殷九喝着酒水走上前去交谈。

“不行。”糟老头子将羊车的缰绳一牵，就站定了，“你当初也没说你有一个这么胖的儿子啊。”

“胖？”殷天看了看自己应该可以算是纤瘦的手掌，差点没忍住自己要和这位老汉好好谈谈的想法。

“好好好。”殷九不由得笑了起来，付了老汉要求的钱，带着殷天坐进了这俩吱嘎响的羊车，那位老汉吆喝了一下，做到了羊车的前头，放了一个响亮的崩屁，哈哈大笑的扬起皮鞭，也不抽下，这是在空中挥舞，“走走走，嘿嘿嘿。”

年老的攀羊走动起来，拖动后头那方形的破旧羊车，老旧的轱辘发出吱嘎的响声，却也还算安稳。

羊车之中殷天和殷九并排而坐，这座羊车有很久的年头了，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一些精细的设计，两人坐下的那块羊皮整洁而柔软，可以很舒服的躺在里面，从窗口往外可以看到一些细细的水雾四处流散，两侧都是向下峭壁，往远处看去则是并行的山脊，树木众多，被冰雪覆盖。

殷九和殷天说起了为什么找这个羊车的理由，事实上这羊车是这里最好的羊车了，这位老人曾经在黑潮之中继续为这座小镇的人们往来运送物资，别看他灰色的面具，来自高山一族的纯正血统，让他拥有不一般的身体素质。

“两位老爷，看那里，那是我们这条天险之上可以看到的奇特风景。”老汉指着远处的山坳，对着两人说到。

在远处的山坳之中，充斥着诡异的灰雾，遥远的巨大身影在其中诡异的行走，透落出模糊的身影。

“那里是被称为魔雾的地方，是一片丛林，曾经有人进入其中，希望探寻其中的秘密，但是没有获得什么，那里只是一片寻常的树林，那片雾气只有在远处才能发现。”

羊车继续蹋蹋踏地前行，顺着这条逐渐向上延伸的山脊之上的小道向上攀行，随着海拔的提高，地面结上了一层薄冰，攀羊的羊蹄坚硬，将之踏破，细小的雪飘荡起来，寒冷的气息开始浓重起来，透过窗口卷入其中。到最后外面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两位老爷，还有一半左右的路程，要是困了可以稍微睡一会。”老汉转过头来，原本的懒散消散无踪，面具之后的双眼点着精光，好像这种恶劣的环境激发了他身内的另一部分。

道路开始婉转，向着右侧偏行，在小径两侧出现了一些类似怪物的尸体，悬挂在小径两侧，冰棱向下垂落，羊车两侧的悬灯开始点亮起来，乌云逐渐遮蔽，使天色开始昏暗，浓重的雪肆意飞舞。

“能跟我们讲讲在黑潮之中的事情吗？”殷天对着老汉说到。

老汉紧握着缰绳，“好啊。”他一边驾着车一边说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那时候二十左右吧，按照我们高山族的说法，叫做羔子。那时候我就已经是一个很出色的骑手了，跟着我的这座攀羊创出了硕大的名声，被称为天险之中最稳的骑手。”

老汉转头看着两人，“后来，黑潮来了，这条天险就像是彻底的黑暗之中，但是好在有着亮石在这道路之中，勉强可以照出我们这条行走的道路，那些怪物啊，好像就在头顶之上飞行。我也怕啊，但是我喜欢的人就在山城之中，我得给她送吃的，顺便也来回的运送货物。好在我替山城之中的大人办事，那些大人指派了一些双纹的老爷保护我的安全。”

老汉喝了一口放置在皮革之中水，“我就这么来来回回的奔行，躲避怪物，又一次那些老爷也受了重伤，我带着他们一路狂奔，怕的要死，好在最后安全到达了山城。我就这么来回来回，直到黑潮过去。”

老汉轻声的笑了起来，“这是老汉我一生做的最伟大的事情了。”但是他并没有说到他所喜欢的那个人的事情，殷天从老汉的眼角似乎看到了一些闪烁的东西，没有敢问那位他喜欢的人的后来的事情。

众人陷入了沉默，只有风雪交加，老汉唱起了来自他们故乡的歌曲，语调雄浑而高亢，“哦，山高高的沉默着，但是我们都知道，结冰的冰川，冰雪之下的暗河，滚动的冰块，撞击不止。风雪交加，风雪交加，天空挂满冰棱，乌云遮蔽，乌云遮蔽，我的爱人你在何方，你在何方。你在天空的尽头，你在冰川的最深，你在风雪之中，你在暗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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