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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行径（第2页）

一旁的老者低沉的笑着，“还真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善良的人可活不长。在这世界上，还残存着的只是恶，以及用以对抗更为邪恶的东西而诞生的更加邪恶的东西。善良，可是奢侈无比的东西啊。”

敲击地面所发出的碰碰声，如同投入溪流中的大石，阻拦了所有的声音与议论。

“肃静。”脸带着黑铁面具的男子，方明，从黑暗中出现，手无寸铁桀骜的站在了众人面前，厚重的铁质面具上雕刻着狂鲸，鲸嘴大张，鲸须占了整个面具的近乎一半，细密的水纹装饰其上。而后面是一双湛蓝色的双眼，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凌驾感。

方明身披褐色长袍，双手背在其内大红色的宽袖束腰衣服之后。“保持你们的谦卑，保持安静，无端的言语就是对于那位大人的亵渎。”

蛇面与老者等人不再言语，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殷九看了看已经宛若雕塑般静止的蛇颈大贤，迈步继续向着平台行走。

“站住。”铁面男子方明，伸手遮挡中年男子殷九的道路。“你的行走是对这片神圣场所的亵渎和侮辱。”

殷九看着方明，“我并非是第一次前来此地，上一次我来的时候，并未遭受阻拦，而这次我因为什么需要停下？”

“新的守卫者，你丢失了上代守卫者的谦逊与礼貌。”

“弱小的猎人！”方明双眼闪烁危险的光芒，狂卷的水汽在身边形成雾气，“谁给你的勇气！让你的态度如此的傲慢？”

“我听闻你完成了那位大人给予你的任务。身为灰色面具，你如何有资格完成。你定是欺诈之人！凭着谎言，骗取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确实完成了那位大人给予我的任务，这事无可置疑。”中年男子毫不退让，常年与危险生物为伍的人身上也带有一股危险的感觉。

“灰色面具的猎人，卑微的你有什么资格与那位大人有任何的交集？更何谈什么面见！”黑铁色面具上逐渐渗出滴滴水珠。男子方明不依不饶向前逼视。

“我必须让你得到教训，以此让你得知你的谦卑。”

“在这个世界上，能完成那位大人任务的只有我们一族。”

“让他进来！”从平台中央传来了平静而清晰的声音。“不许阻拦。”

听闻于此，一如奔行的河水被制止，隔断。黑铁色面具的男子身形一颤，就朝着平台的方向单膝跪下，“是，大人。”那些跪伏的大贤深深的低下了他们的头颅。

殷九看了一眼那位方明，从他身边走过。

走过这些低下头颅的表示最高敬意的大贤们，直直的朝着广场中央的平台走去。沉重的来自内心的压力压在他的肩膀，按在他的背脊，按住他的头颅，让他只能目不斜视。

缓步踏上台阶，高耸的方柱宽而高，深深的渺小感刻入殷九心中。那原本就参天的方柱，越发让人觉得神秘无比，不知道直的高耸而去，将要连接前往何方。方柱间连起的银色烟雾，就像是大幕拉开前的幕布般，在烟雾处，殷九轻微摸了摸。轻柔的淡薄的柔顺触感，指尖却好似烧了起来，将自己从皮肤到筋骨最后直到骨髓都统统烧成灰烬，但在刹那间又好似只是一种幻觉，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滚烫的感觉似乎从来没有过。

无论是第几次见到这个景象都是如此令人惊叹，殷九喃喃自语了几声，跨入其中。

方明将头抬起，看着这银色的烟雾。莫名的神色在他眼睛深处，一旁低着头的蛇颈大贤，吞吐着舌头，那嘶嘶的声音，打着转的钻入他的耳中。

“我还依稀记得你们的祖先的模样，你也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你们一族的由来。而现在，这猎人做到的事情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应该明了。”

方明悄悄的握紧了拳头。

一片暗银色的光泽的光景中，这处建筑的入口的对面，一面高高的暗银色的墙壁，上面阴刻有由3道纹路构成的眼睛，从上到下有13只。他们平静的凝望着下方，他们阐述着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他们从来只出现在极少数人之前，或是躲藏在不可见之中，他们是历史的见证者，位面的旅行者，未知的探索者。殷九敬畏的看着那些眼睛，那是莫大伟力的标志，来自历史的深处。

在墙壁下方的厚重暗银色桌子后面，端坐着一位面容被遮胧的存在，黑色的袍子从头到脚，暗银色的花纹在他胸前袍子纹出了一只眼睛。没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这座大殿的主人，相传苍蓝国的开国君主只是这位存在的仆从，鲜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但每一位知道他存在的人都对他讳莫如深。历史上不曾有过他，但他确实在历史的背后。

中年人迈步来到桌子前，安静的站着。如同听命令的奴仆，安静而谦卑。

“这是你们氏族曾经遗失的东西。”，中性的声音响起，无头无尾，但两人都深知其意。那位存在示意在桌上放着的那个黑色的木质盒子。“这是报酬的一部分，剩下的东西会有存在来交给你们。”那位存在靠在暗银色的厚重高背椅上，没有任何生为人的响声。

殷九沉默的站着，如同面前是高耸的山峰将要倾倒，冷汗已经打湿他的衣物内衬，恐惧扼住了他的内心。那位存在接着说道“这里面是这次的任务与将与你会合的存在，离开吧。”

中年人收起方盒子对着那位存在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快步的离开。

“是时候了。”那位存在叹息了一声。整间屋子沉寂于寂静之中。殷九没有理睬依然单膝跪着的那个方明，以及这些依然保持着垂头的大贤们。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他环抱着那个盒子，如同紧握自己的生命“等着吧！我所失去的必将一一找回！”在夜色中，他的眸子燃烧着叫做复仇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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