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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皇上是又想起德妃娘娘了吗？十几年了，皇上只会在想到德妃娘娘时才会出现那样的神情。

砚台旁，烛火完全不理会周遭气氛的沉闷，在灯笼内的那片小小的天地里自顾自地欢快跳跃闪烁着，似乎想邀人共舞，一起好好享受生命里的每一天。

明亮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灯罩洒在正兀自失神的皇帝身上，德全似乎看到皇上两鬓的白发，眼角的鱼尾纹，额头刀刻般的褶皱，一惊，不禁感叹，连贵为天子的皇上，都老了吗？岁月果真不饶人，时光冉冉，白驹过隙啊……

如果德妃娘娘还在，皇上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沧桑，这么……孤独呢……

“德全。”

一声恢复了往日威严的声音唤醒了德全兀自感叹的心神，他转身，低头，恭敬答道：“在。”

“摆驾未央宫。”低沉的语气，隐隐夹杂了一丝无可奈何的悲凉。

“喳。”压下心中的疑惑，进宫已四十余年的德全自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

不知不觉，两人已来到未央宫前。未央宫是皇后的寝宫，长乐宫是皇上的寝宫，长乐未央，取于“长久欢乐，永不结束”之意，亦借凤天的皇上皇后寝宫之名，表达了对凤天永远繁荣昌盛的祝福。

然而现在，饶是德全亦觉纳闷，今夜是怎么了？怎么未央宫前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就连平时负责守护的侍卫也不见了踪影。皇上深夜摆驾长久未去过的未央宫已是奇怪，现在……

突然，德全脸色一变，终是察觉到了今夜的不同寻常，嗅到了空气中危险的味道，赶紧将头又埋低了一点，以遮住自己变换的神情。

凤夜澈在宫殿大门前驻足了一会儿，似在犹豫，终于，像决定了什么，迈步走了进去。

穿过长长回廊，路过假山池塘，走过块块青石板铺成的小路，终于，一转弯，看见了皇后的寝宫。然而，就在那华贵的寝宫出现在两人视线中的同一时刻，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喘声也钻入了他们的双耳，刺激着他们的神经，撞击着他们的大脑，冲击着他们的神智。

德全猛地抬头，本蜡黄暗黑的老脸一片苍白，浑浊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第一时间望向皇上，然而因为自己身处皇上的右后方，只能看见他晦暗不明的少许侧脸，在微亮月光的映照下，深不可测，情绪没有丝毫外露，不过负于身后的双手已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揭示了双手主人此刻复杂的心情。

不言不语，不作停顿，凤夜澈继续迈步向前走去，只是这次步伐已有些沉重，有些缓慢，有些无力……

床上的两人丝毫没察觉到外界的变化，不知圈套正已大开，危险已然降临，仍是沉沦于的世界里，翻云覆雨，理智全失。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迈进室内，看到这一室旖旎糜烂春色的刹那，凤夜澈仍是禁不住血气上涌，双拳握得咯咯作响，怒火彻底燃烧开来。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无意中融入了内力的威斥，终于让床上沉迷的两人停止了动作，仍然弥漫着未尽的双眼望向一丈外的凤夜澈，似在思考着他是谁。

沉默，异常沉默的三秒。

“啊！”随着一声响彻整个轩云皇宫的惊声尖叫，混乱拉开了序幕，同时迈开的，还有复仇的步伐……

“皇上，皇上，臣妾，臣妾……”浑身布满吻痕的皇后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大脑一片混乱，言语吞吐不知在说些什么，床上另一个主角惊恐地抬起头来，正是御前统领常飞。他十几年前只是一名小小的御林军小队长，然而十几年来一路高升，直至现在的御前统领之位。他的升官和皇后的明护暗帮脱不了关系，因为十几年来，他帮皇后在暗地里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从阴谋陷害到杀人灭口，应有尽有，可以说，他是皇后最忠实的“走狗。”

“你还不给我滚下来！”皇上强压着怒火，一声暴吼，常飞连滚带爬地滚下床，赤身跪在皇上跟前，似不知疼般不停重重地磕头，边磕边战战兢兢地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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