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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嘴下留青（第2页）

都说这京城到了冬天水下都要结三尺厚的冰，春天到来的消息就是冰面豁开的那一刹那。云儿没见过冰面消解的景观，却看到皇上昙花一现的笑容。

李顺道：“娘娘您吃饱了，皇上还饿着肚子呢。”

秦篁一惊：“皇上还饿着，御膳房的人呢？”

皇上一抬手：“罢了，朕今日也不想吃别的，你给朕蒸槐花吧。”

李顺和云儿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笑了一笑：这为皇上洗手作羹汤的荣耀，可不是求就求得来的，贵妃娘娘今日有喜了！

“啊？”秦篁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夜色，为难道，“皇上，现在这么黑怎么去摘槐花呀？”

“无妨，朕让人去摘。”

秦篁摇头：“那有什么趣儿？吃槐花就是要亲自到槐花树底下，看着一串串的花穗，闻着那一股子清香才觉得好吃。皇上你现在要吃，槐花的色香味已经去了两样，岂不是强人所难？”

皇上打开扇子，笑问她：“那你要朕这么饿着？”

秦篁想了一小会儿：“臣妾的蓬莱殿熄火早，皇贵妃娘娘是每晚都要吃夜宵的，皇上您现在过去，正好赶上热乎的……”

她说到一半乖乖地住了口，皇上的神色仿佛要吃了她。

皇上扇子也不扇了，只问她：“你就这么盼着朕离开？”

秦篁打量皇上一眼，觉得大概不能说实话。这眼看着都亥时了，不盼着你走，难道还请你留下来过夜？

见她不回答，皇上心底的小火苗腾的一下又烧起来了，他对李顺道：“把沈御医请来。”

秦篁听到沈斯文，眨眨眼睛问：“皇上，这么晚了，请御医来做什么？”

皇上却似笑非笑的：“问两句话。”

沈斯文大半晚上听到皇上请，已觉得不妙，听到是请去蓬莱殿的时候，心里已经大概猜到是什么事，只是没想到事发如此之快，也不知秦篁如何了……

到了蓬莱殿一看，秦篁好端端地坐在那里，沈斯文放下半个心来。秦篁大概还没明白处境，还背着皇上悄悄给他打暗号，看得沈斯文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秦篁不知道皇上抽哪门子的风，担心祸害到沈斯文头上，就打着“吃人家的嘴软”的算盘，端了一盘点心来请皇上尝。

皇上一看，这点心做得格外精致，黄白相间，闻起来也软糯香甜。

秦篁：“这道叫‘金口玉言’。”

又端上另一道，“这叫‘一言九鼎’。”

她最后端上来的一道，不是漂亮点心，也不是什么羹汤，只是一根水焯青菜，孤零零摆在盘子上面。

皇上眉头一皱：“这是什么？”

秦篁咬着唇：“臣妾不敢说。”

皇上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道：“朕让你说。”

秦篁把脑袋埋得低低的：“这叫……‘嘴下留情’。”

皇上看了她一眼，重重地把扇子拍在桌上。

李顺、云儿、沈斯文等人也都一起跪下了。

皇上看着跪着头也不抬的秦篁，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咬牙半天才问道：“朕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忙着求情了？”

秦篁：“皇上要是说了，那便是圣旨已下无可挽回了。臣妾虽然愚钝，但也知道皇上深夜前来多半不是好事，何况还请了沈御医来，臣妾做错了臣妾请罪，可若是连累了旁人，臣妾于心难安。”

“哼，”皇上冷冷一笑，“你哪里愚了？朕瞧着你聪明得紧！”

秦篁一本正经看了一眼烛光，回说：“臣妾宫中蜡烛不够亮，让皇上看走了眼，臣妾有罪。”

李顺一个掌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被皇上狠狠瞪了一眼，他赶紧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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