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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忽败露（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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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修媛转过身，摸摸秦篁的脸，眼底氤氲着泪意和疼惜。

“篁儿，你可算看明白了。当初我们一起进后宫，皇后、皇贵妃，你还有我，我就看出你不是他们传言中的那样，你太傻太天真。你以为即使是宫里，用命至少能换来一点真心，可你的真心被一次一次用来填那些大窟窿。我真担心哪一天你的心被他们割完了，那你就活不成了……”

秦篁想起自己来这个世界之前，原来的贵妃确实病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的贵妃大概已经成了被剜了心的比干，空剩了一副皮囊。

她摸摸自己的心，还在砰砰跳着，为了还没说出口的感情，为了自己期盼的明天而跳着。

“姐姐放心，这颗心我有好好护着。”秦篁感激地拉起章修媛的手，“姐姐对未来作何打算？”

章修媛摸着那个燕子风筝，垂眸道：“写我的诗，熬我的日子，知道我的家人都过得好就行了。”

“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吗？”

章修媛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抿唇笑了一下：“其实，我想像燕子一样在京城上空飞一次。”

秦篁问：“为什么是燕子，大雁不是更好吗？”

章修媛却笑道：“燕子飞得再远，总是要回巢的。这风筝代我飞了一次，也算是畅快了一回了！”

就算是聪明洒脱如章修媛，到底也是眼底有无奈，话语中有不甘的。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人，已经算是顺心如意的了。

秦篁什么都做不到，她的喉咙像是堵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眼泪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下来。

章修媛用手替她擦了眼泪，寂寞地笑道：“篁儿，我们这辈子只能老死在这里了。可是你不一样，你可以离这里远远的，飞得高高的，自由自在的，再也不要回来这里。要是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记得把我的这个风筝带走，替我放得高高的。”

秦篁抿着唇，竭力压抑自己不要嚎啕大哭。

这狗屁的后宫！

弄得全家鸡犬不宁不说，连身体和灵魂都被做了交易，成了铁板钉钉的死当。最黑心的老板，莫过于皇上。

苏大人被发配边疆的前一晚，施美人的父亲，工部尚书施大人，来和他说了几句话。

“苏大人落到如此地步，可曾后悔？”

苏大人抬头道：“苏某从不做后悔之事。”

施大人：“罢了，你走到今天这地步也是情理之中。苏大人还是不够聪明，不然早就该知道应该站在哪一边了。后宫和朝堂是一样的，有的人不显山露水，却是轻易碰不得的。苏才人瞄准了贵妃，正是自寻死路的做法。”

“哼，不管秦篁背后有什么势力，皇上对她如何，还是有什么神秘人沈渊，她害死了我的女儿，我便要她偿命！”

施大人摇摇头，“都说仇恨会蒙蔽双眼，此话果然不假。苏大人费心筹谋了那么久，就没有仔细调查过苏才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仵作说了，我儿虽是窒息而亡，但口鼻指甲干净，断然不可能是溺水！”

“苏大人可还记得，最先通传苏才人溺水消息的是谁？”

他想了一阵，突然面如死灰。

“可想起来了？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顺公公。你要是说他说的是假话，那便是质疑圣上……我言尽于此，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苏大人已经清楚了。施某就告辞了。”

苏大人总算明白了前前后后的种种蹊跷之处，心中一片悲凉的同时也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甘：“施大人！你的女儿也还在宫里，若是有一日你和我同样的遭遇，难道你就此作罢？”

施大人闻言回转身，微微一笑：“苏大人说笑了。一来我有三个女儿，二来我有好好嘱托过我那入宫的女儿，万事小心、求人不如求己。她若是行差踏错，那也是她命当如此。她只是个庶出的，好，自然是大家都好，不好，那也只能是她一个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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