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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浮木（第2页）

沈斯文沉默一会儿问：“安安怎么样？”

秦篁想起安安的小模样，笑了笑：“他就是个小醋包，吃了会儿醋就好了。”

沈斯文诧异道：“他才几岁，就会吃醋了？”

秦篁失笑：“这不是得到爹爹的真传了吗？”

沈斯文抱着她：“我没有。”

秦篁转过身对着他：“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因为我夸了一句某人穿着风衣十分帅气，就去买了一样的风衣足足七套，真是有钱任性。”

沈斯文脸热去堵她的唇，秦篁被捉住结结实实亲了一会儿。

“……等、等一下。我一直等着你问我呢，我说你母亲做了这些事你就信了？你不问我拿证据？”

沈斯文停下动作：“上次黄芪的事我到现在也只是勉强消化。这件事相比之下没那么严重，但也让我难受。我信你爱你，我也敬爱我的母亲。但说句不孝的话，我其实并不了解母亲。我小的时候父亲去世，她对我要求严格，我们也很少像你和安安那样说笑聊天，她对我来说——”

“……其实有点像牌位，对吗？”

秦篁问。

沈斯文犹豫了一阵，点点头。

“所以比起怀疑母亲，更像是一种自我怀疑。那曾经被我奉上神龛的人，她真实的一面是不是也光明磊落呢？篁儿，我不知道。”

秦篁将他的脑袋抱在胸口，轻轻吻他的发顶，安慰道：“这个过程肯定是痛苦的。别着急，我和你一起，也别害怕，一切都会好的。”

两个人在漆黑的夜里紧紧拥抱彼此，谁是谁的浮木早已分不清。

沈老太太闲下来了，但是怎么也闲不住。她在午饭后趁谁也没注意独自出了门，一路躲躲藏藏，最后进了富人区，很是小心地敲了敲门。

很快有人来开门把她请进去，大门随后关上，门牌是两个錾金的大字——冷府。

冷玉壶熏着香，独自一人在云雾缭绕中闭目养神。沈老太太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刚一落座，冷玉壶就睁开眼。

“又是怎么了？”

沈老太太生来心高气傲，但在冷玉壶这样的人前多少有点缺底气，只不忿地轻哼了一声，道：“秦篁那贱人越来越过分了！”

“说来听听。”

“上次她告诉我儿子我戕害自己诬陷她的佣人，现在还不许我接近我的亲孙子，哼，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小白莲的模样，实际上老谋深算得比狐狸精还厉害！这文火慢炖我是忍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儿子孙子都被那祸国妲己哄骗了，那时候我找谁哭去！”

冷玉壶冷笑一声，从烟雾中露出脸来。她涂着厚厚的眼影和暗紫的口红，脸色苍白，很像是隔绝人世的吸血鬼。

“沈老太太，不是我说你，我算是明白你这么多年的道行为什么输在秦篁手里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她说的这一桩桩一件件还诬赖了你不成？既然是真的，就不怕她说。怕就怕你撑不住这脸皮，被她轻轻一戳就破了。”

冷玉壶把桌上的镜子往沈老太太面前推了一下，“她不是狐狸精吗，那咱们就是乾坤袋。任她有尖牙利齿，还能啃穿了我们不成。”

沈老太太垂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年华已逝，但时光并没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很容易看出这是位养尊处优的太太。但也因此，她受不得她瞧不上的人的一点指点怀疑。这是骄傲，却也是弱处，冷玉壶说得对。

冷玉壶：“您看看，咱们好话也为她说了，连下跪都跪过了，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不过是一时输赢，英雄还能忍胯下之辱，你这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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