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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锥心之痛（第2页）

他冲到了敌阵前，但仅仅只是他一人而已，所有士兵弟兄非死即伤，卧于血泊之中。

这一次失败得太彻底，竟然连自己这个“武林高手”也没能接近火炮，他不禁苦笑。

“柴修！”柳烨冷冷说道：“应遗珠公主端木婧所求，朕留你活命，烦请告知郭荣，正如当日所言，你周国来犯，朕必定反攻开封。”

“哈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说何益？”柴修笑道：“柴修生死去留，何劳将军劳心。”

他扬剑欺前，一众士兵挽弓满弦瞄准，人群中另一声音说道：“你天生不会打仗，仅知意气用事，败军之将何须言勇，不如仍做回你的江湖客，清闲自在。”

“端木婧！”柴修喝道：“你给我出来。”

“你我缘分已尽，再见也是枉然，今日救你乃是念在往日情分，你可继续恨我，我却从未恨过你，此后各安天命……”

端木婧的声音仍从人群中发出，没有要露面的意思，柴修忽地面色鄙夷冷笑连连，怒声叫道：“你这娼妇，可是没有面目见人？”

“放肆，于朕面前岂能容你污言秽语！”柳烨肃穆道：“公主，如此狂徒你还念旧情么？”

他手一杨，众弓箭手作势欲射，端木婧却突地大声喝停，走出阵前夺过过一名士兵弓箭，面色平静眼神冰冷，一言不发射出一箭。

始料未及，柴修原以为她会回骂然而并没有，竟然没来得及做任何防备，那一箭直中自己胸膛，在这种近距离之下，直透后背。

“这便是你要的结果。”她转身走入人群，冷冷说道：“由着他，是死是活与我再也无关。”

他想奋力出击，可是锥心之痛让他力不从心，挣扎着扑出半步扑跌于地面，那箭竟然被压迫再次深入穿过，箭尾羽与皮肉持平。

在渐趋模糊的视线中，端木婧和杨国军队扬长而去，甚至没有人回头，看一眼他的死活。

死，柴修倒是从来没有怕过，只不过从来没想到，会死在一个曾让自己神魂颠倒的女人手里，不仅被伤透了心，还被穿透了心。

一刻钟前他无惧死亡，而现在他却想活着，因为他想要报仇雪耻，所以他吃力的往后爬行，视野慢慢殷红，然后又慢慢变为黑暗。

看不见所有事物，耳旁只有间歇风声，鲜血流淌的地面泥泞不堪，腿已不听使唤，靠着一双仍有部分力气的手，抠抓着地面前进。

手指扣进砂土中才能借力来拖动整个身体，十个手指头因此而血淋淋，指甲更磨损翻折惨不忍睹，至于痛感却和箭伤一样麻木不仁。

他只是机械地爬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摔入了壕沟中，然后抠抓着沟壁，艰难地撑起身体，可是却没有足够力气让身体攀越上去。

几次尝试后终于放弃，仰面朝天躺在壕沟泥地中静听风吟，不知名处又传来虫鸣鸟啼，濒死之前竟然觉得世界声音无比清晰。

那远处树叶婆娑摇曳，仿佛动人和声，万物生灵吟吟而唱，他紧闭双眼无力睁开，眉头却逐渐为之舒展，蓦然有祥和光线投入。[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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