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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不识（第3页）

他指的小姑娘，是当初在茶馆找鸟笼的李雪绵。

叶轻舟见他如此，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在说李雪绵吗？”

“她是谁？”晓山青蹙眉道：“我认识吗？”

叶轻舟淡然道：“忘了就忘了吧，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晓山青：“......”

接下来的路程，三个人都变得很沉默，越是接近沥泽，丛林里的瘴气越是浓郁，脚下的泥沼也越是腐败淅泞。

在雾气中辩不得方向的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叶轻舟与晓山青来到了一处破败的村落跟前，一副被枯藤缠绕的腐骨，大大咧咧地仰躺在进入的主路上，顺着白骨头颅枕靠的位置向前望去，更多的腐尸散落一地，粗略估计能有百八十具之多。

“这些都是被岳溪明宰杀的疫民。”叶轻舟跨过那具白骨，向着村寨更深出挺进，“你知道为何沥泽早已荒废，却仍有活人出没吗？”

晓山青：“不知道！”

叶轻舟：“因为在沥泽的核心之地，有着一处深埋地底得黑洞，那里是冥界与人界最薄弱的交界处，当年，我就是从那里潜逃上来的。”

晓山青：“......”

“阴阳两界向来是不能互通的，但自从我撞破了那层界限，沥泽这个地方就变得不寻常了！”

说话间，晓山青发觉背后的张凯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他频频向后望了两眼不见其人，便继续听着叶轻舟说。

“民间流传的疫病，其实根本就是人身被鬼气浸染所产生的一种致命反应，可但凡能存活下来的，就算是一种除正修与魔修的第三种道。”

晓山青神色凝重地说：“是鬼道！”

叶轻舟赞赏道：“我此次带你，就是去见一个鬼修大能，算起来，你们还是老相识了！”

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给他，叶轻舟带着晓山青轻车熟路地摸上了一座看起来很像是庙宇的建筑，只不过外表庄严肃穆，内里却污秽不堪，各色欢喜禅的塑像材质不同，姿态各异，但每一尊落入眼中都使人心跳加速，面红耳热。

依旧是与残月楼别无二致的地下设计，在最大的一尊双修佛像背后，掩藏着一道极为隐秘的入口，叶轻舟循着记忆里的画面在众多经幡里摸索到了一根色泽鲜艳的流苏穗子，轻轻一扯，便于地表拉开了一道鬼气森森的暗道。

到了这里，就跟入了自家的后花园一样自然，叶轻舟施施然伸过手去，示意晓山青跟上，后者伫立在相同的暗道跟前，一种从未有过的刺髓冷冽慢慢地覆压上了心口，顷刻间，封冻了他半边身子。

没有多余的废话，晓山青跟着叶轻舟一前一后地步下了黑气遮掩的石梯，到了阴森的地下世界，晓山青那个时常犯灰的左眼，竟幽幽地发出了一抹黑曜石般的光泽。

“炽杀之印这种自损的禁术，用过一次就算是将命也交代了一次，我劝你还是将瞳术收一收，下面那一个，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

晓山青的左眼其实是下意识的，自从原主身退，这具肉|体就有了自我的保护意识，有时是完全不受灵魂只配的。

努力半晌也没有使眼睛恢复原样，脚下的石阶已经到了尽头，正如叶轻舟所说，在沥泽最毫不起眼的村落里，地下一口被符咒圈禁的竖井，就这样黑炎四射地在地底咆哮着，而在它黑气缭绕的跟前，一个身披龙纹黑袍，墨发披散的高大男子，正执着一盏幽幽发亮的明灯，在井口处采撷悬浮上来的狰狞魂魄。

“这幽冥里的魂魄，都快被你采干净了吧？”叶轻舟调笑着走上前去，与那男人并排站在一起，“我这战乱未起，地狱尚且空空荡荡，你再不悠着点儿，不出几日，你这副皮相，可就维系不住了。”

男人将最后一缕魂魄吸纳到灯里，揣进广袖里，这才恭敬地向着叶轻舟行礼，笑道：“上神说的极是，但这幽冥之地，终归是要被冤魂填满的，终归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这就是贪心啊！”叶轻舟抬手将对方虚抚起身，笑着说：“我可把你最想见的人，给你带来了！”

晓山青望着眼前客套的两个人，正一脸得不明所以，却不想，叶轻舟身旁的那个黑衣男子竟幽幽地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让他既震惊又感模糊的脸。

“你......？”他有些茫然地问道。

那男人面有微责地向他走来，带着一丝责备地说：“吾儿，这才数月未见，你就不认得为父了？”

晓山青望着眼前这个芝兰玉树，眉眼纤秀且长的美男子，下意识地叫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名字。

“你是......裴，仲，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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