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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预言之法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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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主向大地洒下一粒种子，勇气生长出勇猛的果实，聪明繁衍出智慧的花朵，善良孕育出无私的枝叶。纵使他看上去平平无奇，内地里掩藏着的巨大能量，往往令世人瞠目。

望着窗外飘荡着的鹅毛大雪，坐在温暖的壁炉之前，令人感到无比幸福。虽然，在北陆还有着不少人正在忍受严寒，但这绝对不会是楚克奇家族所需要忧愁的。劳德安·楚克奇将两支大手搭在座椅上的毛皮垫子上，感受着滑顺的手感。

对面而坐的褐色短发男人以是淡雅的笑容看着劳德安·楚克奇，他已经算是劳德安的老朋友了，自从七年前帮助劳德安策划了“狱中阴谋”之后，威苏卡·格尔金就成了楚克奇家族的忠实盟友。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劳德安的私人别墅，为此他准备了一张狐皮毛毯送给劳德安，当做一份礼物。

劳德安对这份礼物很是满意，也将自己私藏六年的葡萄酒取了出来与对方分享。

“你总是能搞到一些稀奇古怪又很讨人喜欢的物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某座大宝藏堆里任职，而不是学士院。”楚克奇晃荡着金属酒杯调侃道。

“比起楚克奇家的庄园和别墅，这点东西不值一提。”威苏卡摇了摇手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显然，威苏卡的“谦虚”令楚克奇感到很高兴，自从安娜为其诞下一个女儿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不错。他已经从西塞夫·楚克奇死亡的悲痛中走了出来，许久没再提起这件事了。现在，令劳德安偶尔会感到头痛的，无非就是在教化院里的伊莲娜·伊斯林。

威苏卡并不是不了解劳德安的痛点，可是今天他似乎非要触及对方的逆鳞。喝了一口葡萄酒后，威苏卡将酒杯放下，目光飘向窗外，看着圣都堡以北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略显惆怅的神情。

“今年北陆的大雪来得太早了，往年都是这时候才会下第一场雪，今年已经下了七八场了。相信冰雪城堡那边，雪下得会更大。”说到这，威苏卡又提起酒杯，饮酒时故意瞄了一眼劳德安，观察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郁。“恕我多嘴，沙希·伊斯林的那件事，你不打算理会了么？”

“怎么理会？冰雪城堡的那个婊子打定主意要保下沙希·伊斯林那个混蛋。我还能带着一大队兵马杀过去不成？”

这时，楚克奇家的仆人端着一盘掺杂着鱼子酱的蔬菜沙拉走进了屋子，将沙拉放置在茶桌上后，便转身离去。在这种大冷天里，坐在暖和的屋子里吃着鲜香可口的鱼子酱沙拉，那绝对是一件令人感到非常满足的事。

威苏卡拿起了一片粘着许多鱼子酱的蔬菜叶子，富有深意地说道：“我母亲的家乡是在比冰雪城堡还要靠北边的彼得罗克城，那里时而天天阳光普照，时而每日暗夜无光。暗夜无光的时候非常难过，想要吃些绿油油的菜叶子简直是痴心妄想。当然，有些不甘心只吃一些马铃薯度日，他们会尝试去南方寻找食物并运送回去。他们不懂得去哪里寻找食物，但是总有人会懂得去哪里找；他们没办法拉着大量的青菜回到彼得罗克，但用狗拉着雪橇就可以；他们没办法获得鱼子酱，但是总会有渔夫懂得出海捕鱼。所以，尊敬的公爵大人，您懂得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么？”

看着说话高深莫测的威苏卡，劳德安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他已经习惯了向来讲话喜欢暗藏玄机威苏卡，尽管猜不透他，但劳德安并没有表现出挠头的神情。他耸了耸肩，大手一摆，让对方赶紧道明话中玄机。

“公爵大人，有时候，我们想做某些事情，并不需要自己出手去做。只要有足够的条件，别人也可以帮我们做完这些事情。”

两人目光交汇，威苏卡湛蓝色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狡黠，而劳德安则从疑惑的眸色变成了惊诧的眼神。

“我们已经无话不谈了，你就把话说得清楚一些吧！”

“我知道北陆境内有一个神秘的组织，他叫做影子联盟。”威苏卡的声音渐渐变小，到最后也只是令劳德安刚刚听得到尾音。

影子联盟是什么样的组织，他们两个人全都心知肚明。虽然北陆王族并没有针对他们全力剿杀，但在北陆宫廷内，尤其是圣都堡的宫廷内，这个词绝对可以算得上禁忌，如果让克里安·沙里京得知他们私下里讨论影子联盟，那他们的爵位恐怕都会保不住。劳德安将手指比划在嘴巴前，示意威苏卡停止他的话题。

“放心吧！这里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这是解决掉那个家伙的最好的办法。”

“那家伙的确该死，但我并不想为了让他死而毁了我一辈子。”劳德安咬着牙低声说道。

“您没必要担心，只要您点点头，剩下的可以由我来安排。”面对劳德安的担忧，威苏卡却毫不在意，淡然地说道。

“你有什么打算？”劳德安长舒口气后，蹙眉看着威苏卡，沉声问道。

“首先，先从冰雪城堡内部做手脚，上次阿罗尼科夫大人曾说过，冰雪城堡的卡拉耶夫极度反对留下沙希·伊斯林，并与之产生了巨大的矛盾。我探查过，卡拉耶夫家族的势力在冰雪城堡举足轻重，我们可以利用他。只要计划顺利的话，我们可以把沙希·伊斯林逼出冰雪城堡。接下来，”威苏卡身子一仰，靠在沙发靠背上。“我们就得谈一谈对于影子联盟支付报酬的问题了。”

劳德安将酒杯搁在了茶桌上，双手十指交叉，搭在了双膝之前。他半弯着身躯，眼球左右流转，在是与否之间犹豫踌躇。在北陆，影子联盟搞刺杀算得上是最为稳妥的组织，想要一个人死，那找影子联盟最顶级的杀手几乎十拿九稳。当然，想要对方为你杀人，所要付出的代价是非常巨大的，除了价格不菲的报酬之外，像劳德安这样身份显赫的人，还要面临被剥夺爵位的风险。因此，他必须要慎重地考虑，尽管这关系着杀子之仇。

虽然劳德安将威苏卡视作自己的盟友，但他并不是一个没脑子的笨蛋，只见他斜着眼睛瞥了瞥坐在自己对面的威苏卡，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格尔金大学士，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要不遗余力地帮助我对付伊斯林一家人呢？别把我当成傻子，你提示我设计‘狱中阴谋’陷害路易斯时，我尚可以当你是为了弹压西斯提·卡里波夫的势力，但时至今日，卡里波夫几乎等同于半退休的状态，以他的身体状况根本对你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我很疑惑，伊斯林家族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劳德安·楚克奇向前倾着身子，微眯着眼眸，以一副疑惑的神情盯着威苏卡。

或许是没料到对方会有这样一问，威苏卡眨了眨眼，身子缓缓向后靠去，以一种复杂的神情盯着劳德安。

“说实话，我不想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因为这很可能会对您甚至许多势力多多少少是一种冒犯。现在的学士院，顶多就是控制着北陆的学术输出。像卡里波夫这一派的大学士，一直主张的维持现状，让学士院继续遵循着输出学术为主，这其中就包括您妻子的家族——洛克尔家族。他们由始至终坚定不移地支持着卡里波夫，而他们最大的后盾就是伊斯林家族控制着的极寒之城。而我的主张一直是要将学士院的功能和权力扩大化，甚至将外务会、信仰会和医务会全部划分到学士院的管辖内。这才是我对学士院的理想架构。”说到这，威苏卡露出了一副愤愤不平的神情，这是劳德安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急躁的情绪。“可是呢！卡里波夫这些顽固派却坚持他们固执且短浅的目光，所以我必须要让他和他的拥趸们一步步失去话语权。这其中的关键，我认为就是要率先削弱洛克尔家族的势力，毕竟他们可是仅次于卡里波夫一派的北陆最有名的学士家族。”

“格尔金大学士，你既然明白洛克尔家族是我妻子的宗族，还有胆量借刀杀人？另外，”劳德安目光一凝，沉声说道。“你想将外务会、信仰会和医学会都纳入学士院，那为什么不把行政院都纳入学士院中，连我这个宰相公爵，也把位置腾出来送给你不好么？”

威苏卡并没有急于解释，只是蹙着眉头，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劳德安，最后说道：“公爵大人，您难道以为我在蚕食您的权力么？”

“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我甚至于设想将学士院一并归纳于行政院的权力支配下，您的权力只会扩大，而不会缩减。但是学士院也会日渐繁荣昌盛，基于学士院的学术理论，绝对可以更好地完善外务会、信仰会和医学会的职能。而且，我也没有打算要伤害洛克尔家族。我只不过是想通过打压伊斯林家族，来削减洛克尔家族的话语权。”威苏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最后摊了摊手，无可奈何地说道。“当然，这只我的一个设想，如果您觉着不满意，那就当我没说过今天的事。”

一阵沉寂过后，目光阴沉的劳德安·楚克奇终于恢复了先前的温和。

“那我就不得不问一下，去哪里联系影子联盟的人？”

劳德安·楚克奇的确是深爱着安娜的，不过他对洛克尔家族的兴衰并不感兴趣，甚至于十分希望伊斯林家族可以在北陆消失。不论威苏卡的设想是否切合实际，但其中的一个目标是令劳德安感到心满意足的。他最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朝威苏卡投去一个怪异的目光，似乎是在询问那群人能否迅速解决掉沙希·伊斯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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