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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乌云的小姐 1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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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毕业对她没什么值得难忘的，记忆中就是照相，聚会，考试，考完试就散了仅此而已。不过，那个暑假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漫长的多，等待上初中的日子里她和许多曾经要好的同学失去联系，对她来说这些人与其说是朋友更多的可能是学校里一起打发无聊时光的玩伴，在学校里玩过，就好了不是很想和这些人在学校以外有太多交集。但这些人的离去，也带走了了她身边的喧嚣热闹，从此周围一片冷清。那个暑假陶倩文差不多就是在一片孤寂落寞的氛围中度过。陪在她身边的只有妈妈。那几乎是上学之后她们两人最长时间的一次独处。夏天的天气很热，一段时间里，出去几分钟回来，就像洗了次凉水澡，这样的天气陶倩文自然没有心思出去，整天呆在家里睡觉吃饭看电视，日子过得有几分颓废但没了业压力，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愧疚或着不妥，她只傍晚天凉时，爸爸也下班回家了，趁着天还没黑，出去外面散散步，一家三口悠闲走在夕阳染红的街道上，有种说不出的温馨，以及一点点说不出的怅惘。这种感觉总在感觉最美好的时候出现，陶倩雯也不是很了解为什么会这样，似乎一切都不能达到极致的完美，总有那么小小的一点缺憾。这种缺陷的背后是爸爸妈妈之间愈演愈烈的争吵，让陶倩雯预感到到这样的的情景不会维系太久。

爸爸妈妈公开的吵架次数多起来，是在她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爸爸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四五岁，已经学着别人蓄两撇八字胡，有了胡子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成熟稳重不少，脾气也跟着平和下来，妈妈在家里话还是不多，话语权却随着爸爸某种程度上的让步有所提升，开始对家里原先不太插足的部分干预起来。常常指责爸爸的衣服穿着邋遢，出差好几天，却不给家里留足零花钱，陶倩雯的功课老有不会的，又没人指导，院子里花坛坏了没及时休，谁家还欠着钱，好几年了都没还，这样的话题总被妈妈在饭桌上念叨。爸爸一般都是笑笑，不说话，只顾着吃饭。但待到妈妈又念叨几句，就好像受够了似的用脏话骂骂起来。妈妈回过去，一场家庭常规战争立马开打。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毫不留情的挑衅和冷嘲热讽着对方，陶倩雯被夹在中间成了空气。她吃着饭，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因为根据过去的很多次经验，爸爸妈妈吵几句就可能没话说了，就自然停止争吵，饭桌也恢复宁，静硝烟散的不是一般的快。有时候，却吵个没完没了，还互相拍桌子，跺脚，陶倩雯听着很心烦胸中便生气一股无名怒火，狠狠的大吼一声别吵了，烦不烦，她说过的最过分的话是：再这样吵下去，你们离婚吧。有时说完还要气呼呼的起身钻进自己的屋子。但这种话陶倩雯一般是不说的，因为每说一次都害怕有一天变成真的。

陶倩雯的话差不多每次，都能起到息事宁人效果，但她其实也不愿总扮演这样的角色，深知这样的争吵不断发生下去，整个家庭之间的感情迟早被消耗殆尽。而且不妙的是她已隐隐有了这种预感。那时候爸爸已经很少打妈妈，这种变化在陶倩雯看来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放弃，也许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挽回妈妈的念头。就算妈妈还是时常偷偷背着爸爸去和阮见面，也不再有太多过激反映，仿佛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中间还有一件让陶倩雯无比震惊的事情，很长时间里，陶倩雯都以为妈妈的事都只有她们几个人自己知道，所以她一直努力隐藏着这个秘密。一天当她回家路过一个巷口，忽然听见有人在议论什么，她先听到的是奸夫**，后来又听到了母亲的名字，她意识到事情的不妙，还是往前走着心里宁愿相信不过是她听错了，但当她有过那群人身边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噤了口，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好像有什么话怕被她听到，那一刻她才突然意识到，妈妈的事情大家早就知道了。她的心里轰的一声心里有一面墙倒塌了，墙后面站着裸露的自己，真觉得自己就是以白痴傻子，心里说不出的失望。但她回到家里，什么也没说，就像往常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现，而暗自里偷偷的观察着，等到她有足够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心里却不知为什么早就全都放下了。

她接受人人都知道妈妈出轨的现实，如同接受妈妈出轨的现实一样，没有丝毫难度，转个身，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就是了。装什么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而日子当真平静的过去了，后来的日子在没有什么值得言说的事情发生，爸妈的争吵已成家常便饭，几天听不到，就仿佛哪里出了差错，老感觉有些不自在。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家里的日子就这么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过着，平静的一潭死水。陶倩雯生活在死水之下，无时无刻不感到压抑，但老早就失去了，反抗或者改变什么的意识。对一个人意识比动力更重要，只有先产生意识，才能催生出动力，没有反抗的意识，便只好默默忍受着眼前的现状。在陶倩雯来说，目前唯一能摆脱眼前生活的方法，就是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新的城市重新开始。可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对她来说暂时是不切实际的，她清楚的知道她没有勇气，所以不能想电视机看到或听说的那样一个人离家出走，去外面漂泊、闯荡，去做很多唯美梦幻的事情，她知道她很普通的，也不可能做的到。她那时也没有多少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这个想法只好被她藏在心里，变成了朝思暮想的梦想，和夜夜相逢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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