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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困难重重的理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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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上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作为“新朋友”的尹健自然而然受到了在场一众精英们的追捧。林耀舞冷着脸，趁尹健陷入搭讪困境，偷偷给陆衔风一个眼神。陆衔风会意，笑呵呵地跟着他走出了厅门。

作为宴会的发起者和别墅的主人，陆衔风的动向自然是有人在意的，但看到他身前的林耀舞之后，众人也都识趣的没去打扰，转而将目标放在了尹健——陆总日理万机，要和手下聊工作，他们自然是不会不开眼去打扰的。

“你搞什么？”出了门，林耀舞压低嗓子，神色不善地朝陆衔风吼道，“明明已经邀请了尹健，干嘛还要邀请我？看我们俩撕起来很好玩？”

“怎么可能！”陆衔风摆了摆手，“我可不是那种惹事的人。只是我觉得，你们之间有点误会，所以就趁这个机会把你们叫到一起，说开了就好了。”

“我……”林耀舞无语，“你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还说开了就好了……我看你就是想搞事情！”

“咦？你们难道不是因为理念不合才分道扬镳的吗？”陆衔风一脸无辜，“他觉得你太天真，太理想化，你觉得他太残忍，太不近人情。但是你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啊！”

“之前可能的确是……”林耀舞摇摇头，“但随着他的计划一步步实施，那些行为造成的不可逆的后果和对他人带来的无法磨灭的伤害又该怎么算？用他的话来说，这些必要的牺牲，才是真正放大我们和他们之间裂痕的真正原因。”

陆衔风略做沉默，随后点了点头，“我懂了，你一个不懂爱的家伙在这里谈个人感情和牵绊，他那个标榜大爱舍弃小爱的家伙谈的是大势与终途——是你格局太小，还是他和你实在是太像？像到你不得不选择另外一条路来告诫自己，你和他不一样？”

“我和他不一样！”林耀舞沉默过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的心正在复苏，而他的心已经死了。”

“嘶……这是一个好理解。”陆衔风做了个“有趣”的表情，“所以他现在是为了理想克制私情，而你是基于理想寻找真情？这才是你们之间最大的冲突——可说来说去，依然改变不了你们是一类人的事实。你受他的影响太深了。”

看着陆衔风缓缓摇头，林耀舞的拳头不由紧攥。

他说的是事实。论除魔殿年轻一辈中受到尹健那些信条影响最深的，除了尹静涵就是他林耀舞。毕竟龙脉一事发生之前，尹健都是尹静涵眼中那个光辉伟岸的救世主形象，哪怕是现在，也是一个不择手段不近人情六亲不认的救世主。而林耀舞又是尹静涵一手教出来的，甚至说，林耀舞就是尹静涵按照尹健的性子培养的！能影响不深嘛……

而造成这一现状的原因也很简单——林耀舞离家时太过年幼，真正塑造三观还是靠着尹健的洗脑式信念灌输和尹静涵的切身教导。而其他人，不是有着长辈的教导就是三观已经成型，虽然尹健的信条攻势对他们依旧有效，但毕竟不像林耀舞那般深刻。

“所以呢？你就自作主张把我们俩掺和到一起？”林耀舞不想再纠结这个，迅速转移话题，“然后借着所谓的洗脑嘴遁，让一方接受另一方的想法，从而解开两方的矛盾？对不起，我只是她们推出来的工具人，如果尹健真的有此心，他知道应该找谁谈。”

“所以我说你们很像嘛！”陆衔风好笑，“你别看他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真要对上他那两个个性十足的宝贝女儿，只怕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没看他之前和尹静淑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吗？不过说起来你这脾气倒也和他们一家子挺像的，都是倔的时候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话说你和尹静涵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听说南陵那件事之后，那小丫头就只跟在你屁股后面跑了？这你要是都拿不下来我都要看不起你！”

林耀舞满头黑线：“滚！我和师姐是纯粹的亲情！哪像你？整天满脑子都是女人。说说看，今天晚上又是几人运动？”

“怎么？你也要来？”陆衔风戏谑笑道。

林耀舞：“……”论不要脸果然自己还是比不过这个家伙。

“啧啧啧……你怎么还是这幅样子？我跟你说，你这样端着架子的确能获得女孩子的喜欢，但不给她们回应的话，迟早她们是会冷静下来然后离你而去的。”陆衔风颇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先不说男女之间有没有纯洁的感情，感情这玩意，就像公司一样。是需要经营的！你创办一个公司，招聘了一系列员工之后甩手不干了，公司缺少了管理层，那这公司肯定是活不长的。感情也是一样，单方面的热情总会有消耗完的那一天。你看我，哪怕不是情人，只是管鲍之交的关系，那也是需要时不时约出来搞一场联谊运动会联络感情的。”

不要侮辱成语啊……林耀舞面无表情：“我可不像你这么博爱。不过虽然你这个人很不靠谱，但搞定男女关系的确有一手，我确实有一件感情的事要问你——怎么判断一个女孩子在我心里的重要程度？”

“那还不简单？”陆衔风用一种看zz的眼神望着林耀舞，“假设一下，有一天这个女孩离你而去，谁最让你接受不能，那她就最重要。”

你真当我是白痴吗……林耀舞忍着怒气，“那如果都不能接受呢？”

陆衔风愣了两秒，然后用一种“同道中人”的眼光打量起林耀舞：“多少？”

“你管有多少！”林耀舞没好气道，“就说怎么办吧！”

“那当然是全都要啊！”陆衔风理所当然，“小孩子才做选择题。你身体素质这么高，多来几个应该也搞得定。最重要的是，只要你不结婚，随便你找几个都没问题啊！这又不犯法！”

林耀舞一脸鄙夷：“有人跟我说，当一个人用法律来约束自己，那只能说明这个人是个人渣，因为法律是社会对个人最低的道德标准。”

“所以呢？”陆衔风一脸无所谓，“如果真按世俗社会法律来宣判，你我早该吃枪子了。还是说，你真能接受那些女孩离你而去？”

林耀舞沉默半晌，捏紧双全，浑身颤抖着咬牙切齿道：“如果我真能接受呢？”

陆衔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收起脸上的表情，严肃道：“那只能说，你还有很长……不，不短的路要走。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小爱。”

“小爱？”林耀舞皱眉。

“没错。就你而言，若是站在异能者大爱的角度而言，你是尹健，若是站在华国社会的大爱而言，你是你，现在的林耀舞，可你要走的路是在现在的基础上尽可能体谅每一个人——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竟然会产生这种天真的想法。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理想，是在挑战全社会的认知与现有统治阶级的构成？先不说做不做得到，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人们接受了世界上真的有异能者的事实，那将引起多大的社会动荡？”

“什么意思？”林耀舞皱眉，之前他只是单纯的想做到让社会认可异能者的存在，之后的事却没想过这么多，但经过陆衔风一提，他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目标可能比他想象中更难实现。

“什么意思？”陆衔风一脸无语，“你知不知道，一旦异能者不再是秘密，那个人的武力对于社会的影响将会无限拔高，整个世界都会掀起追求异能的热潮！到时候，决定社会阶层的将不再仅仅是财富和权力，还有更多更复杂更血腥的东西！届时社会秩序将会崩塌，上层阶级将会被冲击甚至改朝换代！到那时，就不是异能者追求社会的认可，而是普通人祈祷着自己不会被异能者祸害！你别急着否认。异能者也是人，是人就有着自己的私心。你能保证每一个人都像你林耀舞一样高风亮节，为国为民吗？你不能！”

林耀舞低下头。是了，这才是异能者迟迟得不到认可的原因。一旦上面将异能者存在的事实揭露，社会秩序就必定会被打破，所谓的普通人与异能者和谐相处，只是少数人的一厢情愿与可笑愿景——这个世界，终究是不平等的。

“你懂了吧？大同世界终究只是理想化的模式。想要让异能者堂堂正正站在世人面前，那就必须要推翻现有的秩序体系，建立一个异能者和普通人两者都能认可，都能拥有相应权益的秩序体系！而这套体系，才是上面一直争论不休的重点。如何划分异能者与普通人之间的权重，是一个建立你理想世界绕不开的话题。一旦这个秩序体系成型并实施，那必然是改天换地的大动静。非大勇气大魄力，不敢开这个先河。”陆衔风口若悬河，洋洋洒洒之中，竟有一番张扬与锐利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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