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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王妃过往（第2页）

她又回头看，这里只能依稀看见大片的枫叶落下，隐隐约约透过缝隙，远处官道尽头的战场一个高大男子拿着一把剑抵抗着数十人……

雨霖知道再往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她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决绝神色，她看着一旁的路，颤颤巍巍地离开马鞍，奋力一跃，跳下了马！

路旁的石头刺进了她的手掌，鲜血慢慢溢出，她的膝盖也撞得生疼，她不管不顾，瘸着腿提着罗裙慢慢地往回走，泪水不要钱似的往外流着，口中不停地呢喃：殿下，殿下……

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时万物都散发着新鲜的活力，她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她才十五岁，还没到及笄之年，就被当时的吏部尚书父亲嫁大皇子韦熊。

成婚那天她穿着一身大红嫁衣，从家里被婆子扶了出去，轿子很抖，可能是轿夫没有好好吃早饭。她一直坐得有些难受，可她没有说，因为大喜的日子，不适合说这些事。

同时她心里更多的是忐忑，她只听说过大皇子七尺有余，貌比潘安，可她从未见过他本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会不会一言不合就生气？会不会一生气就让人打她板子？会不会不喜欢她，然后在朝堂之上和她的父亲有分歧？

她都不知道，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配着宫廷专属的乐师们奏的迎亲曲，她就这样进了憨王府。

憨王府的火盆不大，她轻轻一跃，就灵活地跳了过去，红盖头也没有掉。

有人端上了西山的清泉水，为她涤手，有人为她擦拭干净，还有人为她整理衣裙。

她进憨王府只是做妃，憨王不是太子，没有盛大的仪式，在憨王府的参加婚礼的，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再加上三师做个见证，其它都是些负责杂物的下人们。

她透过薄薄的红色丝绸隐隐约约看见了面前男子的脸，但似乎又看不清。但她感觉到，他真的很高，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主婚人引着两位新人站定，高声诵道：“一拜天地，天地赐福——”

两人拜了下去，宫女用葛藤轻轻拍打着他们两个人的背，这是一种寓意，表示自己敬畏上天，这场婚礼也由上苍作证。

“二拜高堂，君王赠媒——”

两人转身拜倒，坐在正前方的皇帝胖胖的脸上洋溢着慈祥的微笑，皇后也是笑着，走了下来为她钗上一支自己最喜爱的簪子。

第三个便是‘夫妻对拜’了，她心想这一回一定要好好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主婚人声音高高响起，她弯下腰的同时，在红盖头背后瞪大了眼睛，可惜依旧看不分明。

只听得主婚人最后高声诵读：“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相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仪式完毕，宫女引领着二人进了洞房，放下合卺酒，挂上重重的帘帐，掩上扇扇的门窗。

他有些不自然，抿着嘴拿起金制的秤杆，缓缓挑开她的红盖头……

合卺酒什么滋味，她已有些记不得了……

只是想来很幸运，之后的许多年里，他并不讨厌她，甚至还包容她做的许多错事，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便相濡以沫，即使他们从未互相对对方说过入骨的情话……

她是他的命，所以他才会驱赶她的马匹，独自一人挡下追兵。

可他也同样是她的一切，没了殿下，她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血色浸满了罗裙，瘦弱的背影在枫树林下吃力地向前挪着，渐行渐远。黑马也不再继续向前跑去，停留在原地吃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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