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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即便是死人也需要金钱（第2页）

“好吧，那么你也梦见过妈妈吗？”

“很少，”她的神色有些黯然，“但我一直梦见爸爸。”

“你……爸爸……”我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眼前的这个人。

“我们相信在人死后会去另一个世界，而这些‘元宝’则是他们那个世界的金钱。当然是金钱越多的人，过得越好。你希望自己的爸爸或妈妈在另外一个世界中一贫如洗吗？”

“当然不，但前提是的确会有另一个世界。”

“既然科学也无法证明没有，为什么不能相信？”

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反驳的为好，便转换了话题——同时我也听到导演在我耳边说不要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我了解了。所以我还是想要问问关于爱玛的故事，你指的确实是那个大明星吗？”

但是米斯蒂却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将脸凑近我的墨镜：“亲爱的观众们，你们有谁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米斯蒂女士！”我努力地想要把话题拉回来，“尽管我们的直播会维持一天，但也请珍惜这个机会好吗？”

“今天是拜祭的日子。在我父亲还没有去世之前，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将事先折好的几箱锡元宝送给母亲。”

“但是，如果死人和活人属于两个世界的话，这无论多少个元宝又怎么相互传送呢？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发明之一——3D传输机也不能做到此点。”我揶揄道，我感到此时的接入率必然已经大跌，因为没有人会喜欢听这种瞎话。我深深认为她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

“只要去坟头上烧给妈妈就行了。每年我都会陪着爸爸操办上坟的事情。”

“烧？”我差点笑出声来，“你是说燃烧是一种转换两个世界的方式？”

“你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只是你无法证实。”

“你能证实这不能吗？”

好吧，的确不能。但我实在不想让话题再围绕这些照得人头晕的所谓的金钱了：“米斯蒂女士，还是……”我话音未落，导演又吩咐道：“你没看观众留言吗？大家都对上坟这件事很感兴趣，怂恿她去墓地。”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听说过关于墓地的事情，那是一种……怎么说呢……放置尸体的方式，即将尸体火化后放入土中。我看到留言中有一句俗语格外醒目——入土为安。是的，我记起来这个俗语，它的意思应该是指人只有埋入土中才会安稳。

“所以……你今天要去坟地去烧这些元宝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但你说你的时间很紧张？”

“到了真正危机的时候，我可以使用时间囊。”

“很好。”

突然之间我也被这所谓的“上坟”勾起了兴趣，毕竟从出生到至今我都没有看到过一次真正的上坟。我想那些观众们也十分期待。

我车子的内部空间有些狭窄，只能放进两箱元宝。而我看了一眼她的储藏室，我看到里面还有好几箱。根据她的说法，只要心意诚恳，不在逝者的坟头而在其他地方烧这些纸钱也是有用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世界的墓地就只有那里一块了。”车子在空中飞驰，我看到从对面开来的车子越来越稀少了，“而且都是有钱人安置的。”

“因此我卖掉了房子，”米斯蒂面无表情，“我想这是值得的，因为爸爸死的并不瞑目，我得对他更好一点才行。”

为了填补旅途上的无聊，我只能把全息新闻打开——由于有着自动驾驶，我根本无需担心路上的安全。

新闻中的消息除了娱乐八卦外，就是一片大好形势，不外乎是又研制出了新的科技，或是针对某些疾病又研发了新药。不过很可惜的是，人们至今对癌症毫无办法。

就要达到墓地之前，我看到了一幢很破旧的建筑：“那里好像也要拆除了吧？”有一次我听见新闻说将在下个月拆除最后一幢古建筑。

“我不知道，但是它看上去真的很旧了。”米斯蒂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些落寞，看起来她是个相当怀旧的人。

它从我们眼前一闪而过，我想这就是时代进步的必然吧，落后于时代的东西必然会被淘汰。而且我们也不需要保存一些东西来缅怀，因为一切都可以在虚拟世界中重构，一旦坐上埃洛伊接入椅，你就能体会到和真实世界中一样的感受。

我看到视界上观众的留言又多了起来，说是这会是一场恐怖的冒险。没错，大约只有在惊悚片中才会有墓地的场景。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但紧接着就听到导演的命令：“观众都很期待这一幕，为了接入率你知道该怎么做。再说，那些都是影片中的虚拟场景。”

的确！因为导演你可是在千里之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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