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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第2页）

沈玥璃还记得有一次，沈毓蕊告诉自己沈毓曦看中的皇后之位，自己问她，那二姐你看中的是什么呢？

那时的沈毓蕊眼神好生迷茫，她没有什么可以去求去想的，她自觉自己肮脏得配不上任何事物，所以不顾一切的糟践自己。

其实二姐，你哪里脏？哪里脏得过我？

那些恩怨和无辜的仇恨，都算了吧，你再投胎时一定要看好人家。

“回吧。”沈玥璃收回目光，就让沈毓蕊在这里安静沉睡吧。

他们走后，一道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出人意料竟是楚殇。

楚殇来到此处，他又憔悴了很多，本就白的肌肤隐隐有些透明。他敬了一杯酒给沈毓蕊，又看了看沈玥璃烧下的钱纸，苦笑一声，他这个国师，终有一日也是满手鲜血了。

他忽然想起他先师水南天的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身为国师护佑天下，若不能杀几个好人，天下怎会太平？”

若不杀几个好人，天下怎会太平？

沈毓蕊是不是好人楚殇难以说清，但他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是恶人，是不是成大事者皆是恶人？一如宇文钰烨，一如沈玥璃。

只是没想到，沈毓蕊意志那么强烈，都已身中数刀还未死去，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告诉沈玥璃。

还好只告诉了她一半，若是让她得知秘辛，又将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晋都，疆北，大漠三族都将到京，若此事传出，只怕一片腥风血雨。

只愿沈玥璃永远也不要知道是自己杀了沈毓蕊，向来磊落的楚国师开始有了自己的自私自利，如这世俗凡人一样有了牵绊和情愫。

“少主。”黎锦站在宇文钰烨一侧待命。

“查出来了没有？”宇文钰烨揉了揉额头，他一夜未睡，又赶着早朝，这会儿下朝后看着密卷有些疲累。

“查到了。”黎锦犹豫了片刻。

“说。”

“少主您可还记得民间有‘血侍’一说？”

宇文钰烨睁开眼，看了一眼黎锦：“果然是他吗？”

“正是，而且属下担心，沈小姐或许也已经知道了。”黎锦无由来地这般认为，以沈玥璃的脑子，牵几条看上去毫无关系的线，也就能推测出此事了吧？

“去找她！”宇文钰烨说着立刻起身！

国师府一如既往的幽静，沈玥璃望着国师府的牌匾半天没有挪动步子，直到府里的小厮瞧见了她：“沈小姐，您有事吗？”

“我要见楚国师。”

“国师大人说过，国师府您进出自由，不必我等通报的，小的给您带路，请。”小厮笑说道。”

楚殇盘膝坐在书房里，双手不知捏了一个什么诀，正在修炼着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武功，沈玥璃也不催他，坐在一侧捡了一本闲书。

几片叶子落下，轻而静，几只鸟儿飞过，快而急，几朵云彩聚散，缓而软。

沈玥璃等了有小半个时辰，看过几页书，觉得有些倦意，干脆把书盖在脸上打起盹来，柔风细阳好时光，她偷了这半日闲。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许多的人和事，最清晰那张脸是沈毓蕊，她穿着简单素净的衣服，头枕在自己腿上，闭着眼睛晒着太阳，嘴里哼着一支不知名的歌谣，快活而纯粹的模样，然后起了一阵风，她的身子变得轻如云，一只白鸟穿过了她的身子，她像是化成了片片树叶一般，慢慢散尽，沈玥璃伸手想抓住一些，却只有一手鲜血。

一件柔软的衣服盖在她身上惊醒了她，她睁开眼睛，正值傍晚，楚清背对着她看着一轮夕阳，夕阳的颜色像极了她梦里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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