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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第2页）

赵招娣紧握住弟弟的手，哀求道：“天佑，我求你个事，以后别再逼着妈对我好了。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想改善妈和我的关系，想让我们相亲相爱，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可是，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妈从小就是这么对我，我今年十七岁，你想让她改掉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这对妈来说太难了。我真的不恨……”

赵天佑忍不住反问：“我知道你不恨，你谁也不恨。可你幸福吗？”

幸福？

赵招娣怔了怔，即便逢考第一，阅读理解次次拿满分，聪慧如她也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

赵天佑红着眼圈说：“五姐，你总是以笑示人，很多人说你笑起来特别温暖人心。可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快乐，因为你的笑容里藏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五姐，我做这些只不过是希望你幸福。”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妈从小生活在重男轻女的环境，受再多的委屈吃再多的苦，她都没有一个像我这样护着你的弟弟护着她，所以如果我不说出来，她不会发现她对你说的话做的事有多伤人！五姐，如果妈能改掉她的坏习惯，那你以后就不会再受伤。时间长了，你的伤痛会慢慢愈合，妈也不会再因为伤了你的心而后悔，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

他是在家人众星捧月般的宠爱下长大的，即便他天生在人情世故上缺了根筋，语文阅读理解从来都是靠蒙。

可他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知道他的五姐过得有多辛苦，也知道他那偏心眼的妈并不是一直都那么心安理得偏心他，她也会因为伤了另一个孩子的心而内疚。

赵招娣痛哭失声，眼泪跟短线的珠子滚滚而落，却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

望着这么哭泣的姐姐，赵天佑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赵招娣躲起来偷哭的场景，忘了那时候他有多大，但他忘不了撞见五姐躲起来哭的模样，也跟现在一样只有眼泪不断掉下来，没啜泣声、没哭嚎声，该有的声音什么都没发出。

这是一个人难过到极致，才会这样哭。

赵天佑是有过这样的亲身经历，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窒息感的痛楚。

头一次这么哭，是在被赵招娣扇了一巴掌的那天，就是在那天，赵天佑突然意识到他和五姐在这个家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明白自己的存在给五姐带来多大的压力，也是从那天起他发誓要保护五姐，守护她的幸福。

屋里姐弟俩抱头痛哭，没注意到躺在床上赵母悄悄睁开了眼，眼角满是泪痕。

屋外，赵父摸了摸裤兜，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燃，就这么叼着看天，黑漆漆的天空，看不到一丝光亮。

徐向前从徐卫国那儿借来了拖拉机，突突突开到赵家对面的小桥边，不用他特地跑一趟，早早等在那的赵父点燃一根烟递给他：“向前，来，咱爷俩先抽根烟，娘们动作慢吞吞，还有的等。”

徐向前笑着接过烟，许诺道：“叔，回头我给你带包洋烟回来，让你尝尝味儿。”

赵父摆摆手说：“你给我一根尝尝味儿就成。抽惯了咱们的烟，洋烟再贵也抽不惯。”

徐向前点头附和道：“这倒是，东西还是自家的好。就跟老话说的那样，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窝。”

赵父用力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今天多亏你救了天佑，不然我们老赵家的香火就得断了。向前，叔是个没啥本事的粗人，给你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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