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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心里的愧疚（第2页）

可能一个人的生命走到尽头之时，往往会让旁人动一丝恻隐之心，卓夫人拉起祝氏的手，看她枯槁般的手指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粗糙黯淡的皮肤早已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这一切，都怪我太狭隘了...”卓夫人轻声嘟囔了一句，眼里盈满了泪花。

似乎听到了卓夫人的声音，祝氏慢慢睁开双眼，见卓夫人正抓着自己的手，祝氏面色一惊，如触电一般抽出手来，随后艰难地撑起身子，“大夫人，您...您怎么来了？”

说完，祝氏便要下床行礼，但奈何身子太过虚弱，她刚坐起身，额头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快躺着，不必多礼！”卓夫人按了按祝氏的肩膀，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祝氏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卓夫人，脸上挂满了疑惑...

卓夫人这么多年从未对自己好过，今日是怎么了？

见屋内没有丫鬟侍奉，卓夫人哀叹一声，回过头吩咐玉澜，“明个儿从主院调派两个丫鬟过来，专门伺候二夫人的起居。”

玉澜愣了一瞬，赶紧点头，“知道了夫人！”

“祝潘，你这是何苦呢？人的生命只有一条，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卓夫人语重心长道。

祝潘是祝氏的名字，卓夫人若不提起，祝氏恐怕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夫...夫人！”祝氏低下头去，泪水滚滚而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卓夫人见状，拍了拍祝氏的手背，“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只管跟玉澜说，不要过于拘谨。”

祝氏紧紧咬着下唇，她这辈子都过得懦弱胆怯，除了把卓香儿养育成人之外，对自己从未有过半点要求...

如今卓夫人待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让祝氏惊讶之余，又有些惶恐和抵触。

在灰鹤园又坐了会儿，卓夫人才带着玉澜回到主院，更衣上床后，卓老爷早已熟睡过去...

人的成见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曾经卓夫人对祝氏的看法和刁难，就是山峦顶端的冷冽寒风，早已把祝氏的心冰冻起来，即便现在云开雾散，注入了一点微弱的阳光，可冰封多年的心，又怎能轻易融化？

这件事过后，很长一段时间，苏晓郡都没有看到祝氏，听夏月说，卓夫人每天都往灰鹤园送一些吃食和生活用品，而且还特意修了一间小佛堂，祝氏每天跪在佛祖面前，为卓香儿祈祷，为自己祈祷...

这天，苏晓郡熬了一锅药膳汤，装在食盒之中，来到灰鹤园看望祝氏。

刚走进院内，她就闻到一缕淡淡的燃香气味，朝小佛堂看去，见祝氏跪在蒲团上面，双手合十，嘴里正嘟囔着什么...

两个小丫鬟守在佛堂两侧，看上去还算乖顺。

“二夫人，我给你熬了药膳汤，趁热喝一口吧！”苏晓郡站在门外唤道。

祝氏回过头来，吓了苏晓郡一跳，只见她面容憔悴、双目无神，花白的发丝绾于脑后，尽显苍老疲惫之态，这二夫人，许久未见，似乎苍老了十多岁不止...

“大小姐稍等一下！”祝氏回了一句，又给佛祖磕了三个头，这才爬起身慢慢走了出来。

步入正堂，苏晓郡又为祝氏摸了摸脉，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祝氏体内仍然残留着大量毒素，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只怕活不到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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