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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是为了自己高兴,勉强去听咿咿呀呀,那实在不必。
“去罢。”对于达官贵人的娱乐方式,她也有几分好奇。
出了宅邸,到了畅春园,将珮虞一个人丢下,李眉妩总有些于心不忍。
但带着她,更是不可能。
坐在畅春园的阁楼间,她同他说起过这个姑娘,“要不要给珮虞姑娘一笔钱,叫她自己去讨生活。”
冯初未曾隐瞒,“我原来问过她,她选择继续留在府上。
你整日粘着我,只怕时日多了,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有她替我撑着门面,总可掩人耳目。
她是知根知底的人,若再找来一个不知底细的,还要将太后和权宦的故事重新讲起,当真是累得慌。”
李眉妩倒是有些
意外,“可是……她不想跟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嘛?”
冯初不忍心让她从天真中醒过来,还是略略说了自己的看法:“这世上有许多人,能遇见两情相悦的很少。
大多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有小姐大胆和书生暗自幽会,成了亲以后也是一地鸡毛。
生在皇家很苦,生在寻常人家,一样有自己的那份不容易。”
如果觉得生活容易,那大概是有人替自己承担着那份不容易。不管怎样的神仙眷侣,成了亲以后在孩子日夜啼哭、三姑六婆、柴米油盐的磋磨中,最后也不剩下什么了。
李眉妩似乎陷入了某种忧思,“这样想来,珮虞姑娘还算聪慧。
找了个夫君,虽然是对方的摆设,但至少自己不必为生计奔波。
既不用斗大房,也不用气小妾。不用看夫君脸色,也不用忍受婆婆和妯娌。
这大概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生活罢,不用生孩子,不用带孩子,不用操劳家事,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银,难怪她不愿意走。”
“是呀。”冯初笑笑,“世人皆醒你我独醉,只有我的小妩这样傻,今生将我缠上了。”
她挽着他的手臂,枕着他的肩,只觉得缠得还不够紧,要一直一直黏着他才好。
戏台上,是旦角和老生唱得御碑亭。
李眉妩从前听过这出戏,那一夜在景仁宫外面,班珏钰求皇上要回女儿不得,跪在皇后
身边的丫鬟青莲面前,开口便唱了这一出。
但从未亲自看过,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是这样的情景。尤其最后一折,扮演相公的老生为了认错,往戏台上一跪,开口唱道:
“万般事儿当原谅,
何况结发情意长。
事已悔过无反往,
可念昔日绣鸳鸯。”
随后饰演娘子的旦角,将夫君扶起,夫妻双双把家还。
李眉妩突然无比心酸,从未像此刻这样心疼钰儿,原来钰儿的心底,一直盼望着皇上能够跟自己说两句软话,将女儿还给她,她一定会不计前嫌的原谅她的夫君。
钰儿的愿望一直卑微渺小,不求皇上万千宠爱于一身,不求封妃夺嫡,只要守着自己女儿长大,然后做一太嫔,安享晚年。至于皇上,一年来看她几次,她也心满意足,不争不抢。
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过不好这一生。皇上最后的确犹如戏台上的老生,给娘子跪下了。只可惜那人不是钰儿,而是婉妃。也只有婉妃能让皇上那尊贵的膝盖弯一弯了。
冯初不知道这出团圆戏,触动了她怎样敏感脆弱的神经,毕竟戏曲向来感染力极强,只是用帕子在她脸颊上小心擦拭着。
“冯初,我想给钰儿的孩子请一位老师教导,将她仔细养大,将来再许配给一户好人家。”
“好。”冯初掂量着,郑大人的女儿郑芊芊被小妩绑了来,皇上和公主三岁开蒙也不算太
早,不若将老师一并请来,也让孩子们在一块学习有个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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